“织田作——”
被毁成一片废墟的西餐厅内,咲乐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徘徊在整栋小楼里。
20
清早,阳光透过窗扉洒进屋内,微风吹动窗边悬挂着的薄纱窗帘,干燥的风拂过整个横滨。
织田作之助待在厨房,早饭已经做好。他嘴里咬着自己的那份面包,在等待咖啡煮好的时间里,他坐在餐桌旁,手中拿着钢笔与记事本,将刚刚那一刹那迸发出的灵感记录在本子上。
在咖啡煮好后,他刚把它倒进杯子里,还没来得及喝时突然收到了首领的传唤电话。
太宰似乎遇到了麻烦,情况十分紧急。
织田作之助挂断电话,在滚烫的咖啡中掺了些冰水,三两口喝光,咬着面包,边吃边回楼上的书房。
他将手机随手丢在茶几上,从抽屉里取了枪,将武装带穿在身上,将9毫米手枪塞进左右腋的枪套中。他看了眼手腕上黑色的定位手表,时间已过五分钟。首领那边语焉不详,致使他不知太宰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思及近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Mimic之前发起的数次攻击,织田作之助心中不禁为太宰担忧。他抓着外套,边穿边朝楼梯那里去。
“早上好,织田先生,有任务吗?”
织田作之助顺着楼梯下楼,走到玄关刚换好鞋时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声音。
是诸伏啊,这么想着他回头朝着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太宰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早饭在厨房,书房的抽屉里我给你备了武器,最近有些不太平,你们出门注意安全,还有别让他们玩太长时间电脑,最多一个小时。”织田作之助细心地一一交代道,说着打开门,在出门前停了下来,对着诸伏补充了一句:“我走了。”
然后他看到了诸伏温柔地笑着回道:“路上小心。”
……
“喂,织田作!”太宰捅了捅身侧盯着盘子里最后一口辣味咖喱发呆的男人。
织田作之助被太宰打断了今天清早时的回忆。刚刚心中又有了新的灵感,然而笔本都落在了家里,甚至还忘带了手机。
“怎么了?”他回问太宰道。
“咖喱,还剩最后一口,不吃掉吗?”太宰眨了眨眼问道,然后对老板说道:“大叔,再来一杯水,舌头上简直像是有火山在爆发!”
织田作之助扫了眼太宰手边空掉的矿泉水瓶,吃掉了最后一口咖喱,他有些意犹未尽。
“喝水没用的。”他这么说着,起身去冰箱那里倒了杯牛奶,递给了太宰。
太宰接过后墩墩墩地几口喝下,扇了扇舌头,接着问道:“一会你有事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先回趟家,取下手机吧。”
太宰看了眼墙上的钟,两点十七分,说道:“安格姐刚刚发消息说她临时改计划了,现在正在来横滨的路上,江湖救急,你先陪我去趟购物中心。”
“去购物中心做什么?”
“挑礼物。”
“礼物?”
“对,庆祝她还活着的礼物。”太宰摸了下罩在眼睛上的纱布,在活着二字上着重强调,听起来颇有怨言。
织田作之助算了算时间,来回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后他也就下班了,于是点头同意了。
在他与太宰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叔脱下了围裙,唤住了织田作之助。
“等等小织,店里菜快没了,顺路带我一个吧。”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逛完超市的三人开着车往回赶,快三点半的时候,织田作把车停在了大叔的店门口。
织田作之助帮大叔搬着东西,刚往店里走时,看见大叔堵在店门口驻步不前,他好奇地向里望去,却为被毁得满目狼藉的店刺痛了双眼,他的双手一脱力,东西砸到了地上。
“织田作,怎么——”太宰边走边问道,直到他看到了西餐厅的残骸,失了声。
在太宰声音响起的同时,两个年幼的孩子从料理台底下窜了出来。
是优与咲乐。
织田作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不是因为他的异能力,而是当人面临大事发生时所迸发出的一种直觉。
“呜……有人袭击了我们,诸伏叔叔他让我们跑,幸介他们……他们拖住了那个人……”
从窗户顺绳爬下,被磨破了手掌的咲乐没哭;被幸介他们困住敌人,从而顺利逃脱的咲乐没哭;而此刻,当见到织田作之助本人后,她积攒了一路的委屈与惊恐通通都发泄出来,咲乐抱着她的大家长,哭得撕心裂肺。
“那份信是什么?”在织田作之助被坏消息冲击得反应不过来时,太宰眼尖地看到了优手中攒紧的东西。
他接过优哭着递给他的东西,先是打开了地图,然后又打开了信,照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读到:
四点钟准时到地图上标注的地方,迟即撕票。
“是纪德。”太宰对织田作之助说道。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手表,离四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时间快来不及了!
他一把夺过太宰手中的那张地图,朝门外跑去。
“帮我看好他俩!”
他匆匆留下这一句话后,顾不得咲乐与优的哭喊,开着车朝地图上的那个地方驶去。
太宰注视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不消片刻就思索出前因后果,然而目前还只是假设,他需要去证实。
从中也突然被调到欧洲,到Mimic偷渡到横滨;从纪德与织田作的一般无二的异能,到织田作新家地址的暴露……他要回港口那边,安排好孩子们,然后去找那个人求证。
太宰叫来了手下,十分钟后他带着孩子们与大叔坐上了车。
在回港口大楼的路上,经过海湾,他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海面,陷入了回忆中……
「只要是认为不想失去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拥有去追求的价值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在得到的瞬间都注定要失去……」
前几天,他与织田作,还有安吾最后一次聚在Lupin酒吧里喝酒,当时他曾对安吾如此说道。
三年前的这个季节,首领逼得Angostura诈死,摧毁了他的亲情。
三年后的这个季节,他似乎又想插手织田作的人生,摧毁他的友情。
「森医生他……从我认识他起就是这样,只要是他在意的,到最后都会被他亲手摧毁,起初是我,然后是晶子,现在是你,他自己或许也是不愿的,可是他总是这样,亲手把在意的人从自己身边推走,然后再想法子透过他的异能来怀念……唯一逃脱掉的是与他势均力敌的福泽殿下,可他从不肯承认……他在意他。」
那天夜晚,Angostura在电话那头所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森医生,不像的……我们不像的。”太宰治在心中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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