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柯一凡大方的忍住了，反正不过是和这个家脱离关系。只要她们一知道真相，就会立刻跟她说拜拜，干净利落，仿佛二十年的情分都是一场梦。
石翠问刘青梅要了联系方式，说是一看见这姑娘就觉得亲切，以后能帮一把是一把。
柯自强：“我大姐盖房子家里都没钱，妈你能帮上这姐姐什么忙啊？”
提起盖房子这事儿，石翠就心梗，“你姐那叫什么事儿，能跟人家找亲生父母一样吗？”
“我那叫自立自强，自力更生，给自己盖房子怎么就不行了？”柯一凡说。
石翠没料到大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发难，家里有客人，她本不想多说，只是看柯一凡这个样子就来气，“你一个女孩，盖房子干啥？到时候要么回城，要么找个人嫁了，结了婚，房子你能怎么办？带回来吗？”
柯一凡夹了一个猪蹄，狠狠的吃了一口，这个妈做饭还是不错的，现在不吃以后真没机会。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管我想盖房子还是干什么，你不想借我钱，反而去帮一个陌生人，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柯自强在一旁说，“就是。大姐你给我留点猪蹄啊。”
柯一凡瞅瞅这个便宜弟弟，头一次觉得这个弟弟居然还有一点可爱。
石翠的脸色不好，嘴唇都气白了，而一家之主老柯呢，已经重重的摔了筷子，这表示他很生气了。但是柯家是很要脸面的人，不会在外人年前难看的。
除了柯一凡。
“爸，你要是筷子使唤的不得劲，我就给你换一双。”
老柯的鼻孔撑大了一圈。
最没心没肺的就是柯自强同志了，他看不懂饭桌上的腥风血雨，单纯的人是最幸福的。
最后柯一凡和柯自强前面堆了最多的骨头。
石翠记吃不记打，全然忘记柯一凡这个女儿已经变成杠精的事实，看到柯一凡吃的多了，忍不住说了句：“也不知道让着弟弟妹妹点。”
“我上山下乡，是咱们柯家的功臣。你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柯一凡引用下乡之前母亲劝她的话，当时的她不理解，为什么下学的时候是她下学，等到下乡的时候，还是她下乡。然后石翠同志软硬兼施，还是说服了她。怀着让爸妈愧疚感激的心情下乡，这就是柯一凡的初衷。
一句话让石翠气噎，不说话了。
柯二梅看不惯大姐的嚣张，在她看来，姐姐从过年回来，完全变了个人，从前样样都好，什么都为家里人着想，还勤快。现在可不一样了，大姐变得好吃懒做，什么都把公平两个字挂在嘴边。做大姐的，不就该让着弟妹吗。她立刻站在母亲这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姐你怎么还回家来？”
这话说的，柯一凡眼神一冷，这才是柯家对她应有的样子，冷血，残酷，不吝于用最毒的刀子刺伤人心。
她一声冷笑，“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能回娘家了？那你这马上泼出去的水，可得让人给接好了，别回来。妈，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那你干什么还问我这个泼出去的水要钱啊？我嫁出去之后给你五十块钱，你说是借的，过年了，该还钱了吧。”
石翠的脸颊抽动了一下，脸上闪过慌张与无措，“你二妹看不惯你老是顶嘴，说了你一句值得这么大气性？你妈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张熟悉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的讨好，语气里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慈母关怀，这让柯一凡怀疑石翠同志可能对她还是有一点爱意的，或许再讨好她一下能够得到更多的爱？
十九岁以前的自己都是这么想的吧？应该是的。柯一凡冷静分析着。
“你们也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吧，妈，把钱还给我，我以后不回这个家，泼出去的女儿嘛。”柯一凡不做任何的让步，今天总有人要低头的，有人出头，就要承受出头的代价。
老柯的鼻孔一斤不是大的问题了，他整个人都快冒火，偏偏二女婿还在跟前，总不能吵吵起来。
他不住的敲桌子，这是在催促石翠把这件事情解决。
石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大女儿不好糊弄，最近油盐不进，这几天算是领教过了。大女儿回城这事已经有了眉目，到时候家里又多了一个进项，总不好现在就跟大女儿有了嫌隙。
石翠急的声音都带上了着急的颤音，“二梅！你怎么说话的？到时候你嫁给小赵，我还能不让你回家来？”
柯二梅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石翠转过脸来，对待柯一凡就很和风细雨，“我都说了你二妹了，别跟她一般计较。”
“我看她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意思，既然把我泼出去了，总不能把我饿死，妈，把钱给我吧。”柯一凡说道。
老柯实在受不了了，几个女人的争吵让他快要窒息，“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自己说吧？”
“我要让柯二梅给我道歉。”柯一凡轻飘飘的。
被要求道歉的柯二梅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给她道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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