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广白仍然对那个送奶茶给沈砚喝的学长耿耿于怀，之前和沈砚都因为这个闹掰了，江广白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让沈砚远离那个人。
无锡从三月份之后就会开始回暖，沈砚穿着一件洁白的毛衣，和肌肤相互映衬，美胜山水。江广白一直觉得沈砚越长越好看，五官都长开以后，让江广白每看一眼他，就觉得那人越加倾世。
给沈砚塞情书的人也不少，每次他都会原封不动，然后存多了就找个时间扔掉，尽量不让人发现。
江广白去参加的那个奥数比赛拿了一等奖的时候，沈砚看起来比江广白还要开心，周末还带着江广白出去吃大排档。
在城市边缘，有许多格格不入的热闹，拥挤杂乱的楼房和大街小巷，江广白以前也去过那里，初中的时候老是和木棍一起去那边吃大排档。
公交车晃晃荡荡开到了目的地，沈砚拉着江广白下了车，然后叮嘱江广白：“记得看好手机，别再丢了。”
这一块，聚集着混混流氓小偷，没有摄像头，人流量又大，容易丢东西。
而且江广白已经丢过一次手机了。
江广白看着沈砚无意间拉着自己的手，心里像是有开水沸腾了，一点一点冒泡。
“没事的，我已经记住你的号码了。”江广白接了沈砚上一句话。
沈砚一顿，“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有多少钱丢？”
一直没缺过钱的江广白：“就算我一天丢一台手机，我也还有钱。”
“败家玩意儿。”沈砚的懒得说他了，然后带着江广白去以前自己经常去的那家大排档吃。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沈砚去点菜的时候，刚好看见那天把木棍儿打进医院的那些混混，就排在他面前。
那人转过头看看见了沈砚，大概是沈砚这样的长相很是深入人心，所以混混一下就认出了：“md，你还敢到我们的地盘上来？”
之前他们被沈砚唬到了，回去查了一下，打听了一遍，发现沈砚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当时就发誓要是再见这小子一定教训教训，免得小孩子不懂事，到处嚣张。
沈砚也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一块混混多，但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那个排在沈砚面前的小混混忽然就扯开嗓子喊：“大伙儿，这里有个小孩要劳烦大家来教育教育了。”
沈砚还以为只有那天他遇到的四个人，谁知道下一秒大排档里一下站起了十来号人。
江广白：“砚砚，你怎么得罪这么多人的？你混黑道？”
沈砚现在倒是希望自己是混黑道的。
大排档的老板很显然见过许多次这种阵仗了，就跑去跟一个冷着脸的肌肉男说：“东哥，这要是摊子砸了……”
那个叫东哥的人冷冷的道：“记我账上。”
沈砚觉得这下自己更加凉凉了。
这餐馆都是那伙人。
沈砚还不知道江广白会不会打架，然后抬头看了看江广白，发现江广白脸色极其难看。
他可算是找着打沈砚的人了。
大排档里还有一个在角落静静撸着串，那人留着一层胡子，长得有些痞气，身量高大。
大排档的老板还去提醒了这人，让他避灾。
那一伙人就朝沈砚走过去，那个叫东哥的站在他面前，沈砚的眼睛还是映着光芒，瞳仁清澈。
“你帮那个小姑娘确实不应该，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耍了我们弟兄好几回，相信她一定没跟你说吧。”
沈砚：“……”
江广白拉了沈砚一把，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眼里的情愫晦暗不明。
东哥大概有些讶异，却也懒得说话了，他手底下的人正要动手，忽然“嘭”地一声巨响，有人应声倒地。所有人都寻着声源看过去，就望见了刚刚在角落的那个客人正拿着枪对着他们。
江广白反应很快，捞着沈砚就往收银台后边躲，老板吓坏了，赶忙掏出手机报了警。那人不咸不淡继续扫射了几枪，就逃了，也没有人敢去揽着。沈砚看过一眼那个人，觉得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有点似曾相识。
血腥味开始四处蔓延，江广白先站起来，然后沈砚跟着他一块站起来，结果江广白用一只手捂住了沈砚的眼睛。
沈砚的声音有些哆嗦：“干，干嘛？”
“别看，待会还要吃饭。”江广白的手也有些发抖，他们长这么大，还真没目睹过枪杀案件，这次目睹了个全程。
那天市集里围满了人，在警察来了之后，救护车也到达现场，发现数人被枪支重伤，而且刑警怀疑是前段时间从越南流窜进中国的雇佣兵。
有位女警看着在现场目睹了全程的俩孩子，不禁叹息：“你们哪所学校的？”
沈砚：“第一中学。”
然后女警问完了两个人以后，就打电话给他们班班主任，让他来警察局把人接回去。
他们没犯什么事，所以就只是来做个笔录就能走了。
班主任来把江广白和沈砚带出警察局以后，问他们吃饭没，两个人都没缓过来，答非所问。
班主任觉得这俩孩子怪可怜的，就带回家去，让自己老婆给两人煮了鸭血粉丝汤。
沈砚觉得有些感动，吃完粉后郑重其事道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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