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默然
狗血爽文
一声震天的喇叭声响，紧接着猛烈的撞击声，仿佛将时间都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马路中央，好像世界都凝固在了这片刻的宁静中。
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尖叫声，女孩的哭声都混杂在一起灌进费渡的耳朵里。
女孩的那点小伤远不及费渡。
鲜血尽乎染红了沥青路面，费渡虚弱地咳出一口血，自己的身体内脏像被掰开揉碎了一遍，浑身撕裂般地疼着，疼得他视野模糊。眼镜躺在路边，被血染红了破碎的镜片。
车主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查看情况，然而费渡已经无心再关注这些，耳边只剩下了阵阵嗡鸣声，视野慢慢模糊起来。
“大夫！大夫呢！？”
“患者失血过多，肋骨断裂！”
“患者叫什么？费渡？病人家属呢？家属来没来。”
骆闻舟接到通知，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却被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挡在了门外。
站在手术室门口哭得眼睛通红的女人看到骆闻舟后“嗷”地一声哭了出来，连带着旁边小女孩的哭声，吵得手术室外震耳欲聋。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看好女儿让她跑到马路上，”女人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哭声连连，“您家那位就冒这险救了我女儿，刚刚，刚刚...”
话音未落，一个护士拿着几张单子走了出来，她来到骆闻舟眼前把单子交给他，声音里带着对工作的麻木感。
“病人家属是吧，签一下，病危通知书，病人有骨头插进了肺里，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骆闻舟的理智彻底断裂。
他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眶通红，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摇摇晃晃地坐到长椅上。
“大哥，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抱着女儿直鞠躬点头。
“你不用道歉。”骆闻舟无奈地笑了起来，那张脸僵硬得不像话，“那个傻子现在居然还学会救人了。换作以前他只会站在一边看呢。”
只是，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师兄，你爱我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骆闻舟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净问些小女生的问题，当然爱了。”
猛地掐了一下手背的肉，这不是梦，不是在做梦。
费渡还在手术室躺着。
他也要跟着一起挺过来。
但是他心疼费渡啊，真的好心疼费渡。
骆闻舟的脑袋里乱七八糟成一团浆糊，他在女人小声的啜泣中抬起头来，看到了从走廊那头跑过来的陶然和郎乔。
“闻舟，费渡怎么样了？”陶然皱着眉，在骆闻舟身边坐下。
“不知道，还在里面抢救。”骆闻舟的手在半空中一扬，仿佛抓住什么东西了一般，“刚刚大夫下了病危通知，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会没事的。”陶然说，“费渡会没事的。他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吉人自有天相。”
费渡手术八小时后，二十三点四十五分，大夫快步顺着长廊走出手术室，骆闻舟几乎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大夫，费渡他怎么样？”
医生看了骆闻舟一眼，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碎掉的骨头已经全部取出，但还要在重症室观察一段时间，过了危险期就可以了。”
骆闻舟浑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放松下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了地，他冲医生点了点头，迅速整理表情看向站在一边等待的肇事司机。
“谈谈吧，兄弟。”他勾唇一笑，“要赔多少，你开个价。”
费渡悠悠转醒时，骆闻舟正站在窗口打电话。
视线模模糊糊只有个人影晃来晃去，耳边的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听不真切。
“嗯，放心吧妈，费渡没事了。有我在呢。”
骆闻舟挂断电话后便看到费渡睁眼。
“你醒了。”他笑了笑，手中的电话并没有放下。
“师兄...”费渡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无比完全发不出声音，再一看骆闻舟表情不对，他只好乖乖闭了嘴闭上眼休息。
师兄他...肯定生气了吧。
这几天的骆闻舟一直不对劲。
费渡在养伤期间仔细观察着骆闻舟，没有脾气，也没有骂他，更没有平日的有说有笑，他异常平静地将费渡照顾得无微不至，有的时候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费渡再心虚也受不了骆闻舟这样不正常下去，他终于在某一天清晨开了口。
早晨的医院吵吵闹闹，费渡难得清醒得早，他已经能够自己坐一会儿了，他在骆闻舟扶他坐起来的时候问：“师兄，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
骆闻舟为费渡掖被角的动作一顿，他叹了口气，使劲挠了挠后脑的头发，说：“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吗？”
“嗯。”
“费渡。”他犹豫了半晌，“你有的时候，真的让我胆战心惊的。”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不去救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就能逃过一劫，我也不会差一点就失去你。”
“但是换作是我在那个时候，也会义无反顾地推开那个女孩的。”
“但是我就想自私一点，不想你去冒这个险。”骆闻舟搓了一把脸，眼睛通红，“我就想自私一点把你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师兄，对不起...”
“这事儿不怪你，是师兄没保护好你。”
费渡伸出手去，指腹蹭过骆闻舟的脸颊，蹭过眼角那点湿润。
“怎么办。”他说，“那也请师兄小心注意，不要让我失去你。”
也让我自私一回，把你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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