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王清昂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了赵楠和谢意在说话。他本想上前看看，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没过去，绕了一圈从另一个门进办公室了。
他一手拿手机刷微博一手转着笔，笔掉在桌上，他就拾起来继续转。当笔第6次被他转掉的时候，谢意进了办公室。王清昂没捡笔，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小朋友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放下手机，开始画图。
画着画着，他又想起来最近一直没有给谢意布置任务，便翻了翻电脑里的文件夹，找了几张消防管线图发给谢意的QQ，谢意立刻就接收了。
“强哥，这些图需要修改么？”谢意收了图后，在QQ上问。
王清昂站起身越过隔板对谢意说：“你先看看，然后我给你几张建筑平面图，你学着画一下消防管道。”
“好的。”谢意点头。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王清昂发了几张建筑平面图过去，谢意闲了好几天，这下总算有事情做了。于是他颇为认真画了一会儿图，期间王清昂偶尔会过来指点一下，搞得谢意又一直吊着个心紧张。
当王清昂捧着水杯再过来的时候，谢意正好遇见了一处疑问，问清楚之后王清昂却也没走，依旧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谢意的鼠标啪啪点着，感觉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
可是王清昂忍不住了，他放下手里的水杯，低头靠近电脑屏幕，也离谢意更近了。谢意还没来得及躲开些，男人就说话了，声音很低，却低得很有磁性。
“刚刚……你和赵楠在说话？”
谢意侧过头看他，对方的脸离他很近，近得依稀可以看见脸上的细微绒毛，“嗯……怎么了？”
王清昂继续问：“他有事儿找你？”
谢意缩了缩脖子，又小小吞咽了一下，说：“没有，他就是……遇见我，然后顺便跟我聊了几句。”
好一个“遇见”，好一个“顺便”啊，王清昂直起身，两手抱着胳膊站了一会儿，然后说：“谢意，你先跟我出来一下。”说完王清昂就走了。
谢意懵在原地，感觉刚刚有点像是以前上中学的时候，自己晚自习走神被班主任叫到走廊上谈话，那时候也是一个样子——“谢意，你跟我出来下。”
他有点被吓到了，起身准备跟王清昂出去，刚要走又想起来图没有保存，便先急忙保存了图纸，接着小跑着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从办公室侧门走了出去，接着右拐进了黑咕隆咚的楼道里。
谢意在楼道口停了下，以为王清昂是要带他去23楼的办公室，这样想着才舒了口气，然后往里走。
而王清昂上了楼，路过23楼并没有停，反正继续往上走，也没有跟谢意解释。谢意只能慢慢跟着，没敢靠太近，也没离太远。
王清昂到了25楼和26楼的中间转弯处停了下来，站在墙边伸手往口袋里掏烟，烟叼在嘴里，却没有摸到打火机，他便只能把烟拿在手里。
谢意心惊胆战地停在他面前，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害怕？”本来面无表情的王清昂见到谢意的样子，突然笑了下。
谢意更是云里雾里，又紧张又期待的，现下两手攥着裤子后口袋，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只能低声问：“强哥，有什么事吗？”
“我……先跟你道个歉。”王清昂收回了笑，颇为严肃地说。
谢意抬头，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愣了下。
王清昂继续说：“我把你的事儿跟一个朋友提了下，我是没别的什么意思，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朋友跟赵楠也说了，所以赵楠他最近……”
谢意不太明白，皱着眉头看着他，王清昂被那双亮亮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虚：“真的很抱歉，我不该跟别人说的，而且我也没想到赵楠他会知道。最近他可能会经常找你，你不用太理他，觉得烦了就直接跟他说，这样他肯定也不会再缠着你。”
“我什么事儿？”谢意忍不住问道，但是刚问出口，他心里很突兀的就冒出来了一个答案，“我……我是同性恋？”
王清昂舔了舔嘴唇，点头说：“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错。”
“赵楠他……也是？”谢意半信半疑。
男人继续点头。
谢意半张着嘴，眉头不自觉皱在了一起，他低头看了看旁边的楼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清昂以为谢意生气了，没拿烟的手放在了他肩上，“谢意，真的很抱歉，我可以帮你去回绝赵楠的。而且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再跟别人说的，你就好好在这实习。”
楼道里静悄悄的，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肯定会被拐角处的两个人吓一跳。
肩膀传来的触感让谢意有一瞬间的分神，但是几秒之后，他头也不抬地问：“赵楠他是……看上我了？”这么说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还是怎么了？”
王清昂见谢意问得随意，愣了下，慢慢松开了手，“赵楠他……平时玩得有点开，这次也应该是一时兴起，所以……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没事儿，”谢意抬头对王清昂笑了下，“我没生气，也没什么压力。”
“真的？”王清昂不太确定地问。
“嗯，就是……就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赵楠也是。我二十多年没认识一个GAY，这个暑假倒是很快认识了两个。”谢意假装轻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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