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顾南望脑中来回滚动了几回，他想要压下去，最终还是问道：“你是有喜欢的人么？”
唐白唇畔的笑意僵滞住了。
他扭头看过来，四目相对中，眼瞳剧缩了一下。
顾南望眉心微跳，用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不用告诉我。”
“那您呢，您有么？”唐白却突然问道。
顾南望很早就发现了，唐白并非他所理解的那般容易害羞不好意思。
就比如这种时候，他已经放过了这个话题，对方却自己主动纠缠了上来。
唐白问完，一双眼一直看着他，很执拗。
眸里还有期待。
顾南望心头一动，声音也随之温柔了下来：“有。”
唐白眼睫连续颤动了好几下。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男神有喜欢的人，但是知道和听到对方自己承认，是两种感觉。
那种扯着心脏往下掉的失落感很沉，很令人难受。
但是顾南望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他，那也代表着，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这个想法令唐白跌落谷底的情绪又回升了上来。
他努力勾了下嘴唇：“我觉得会被您喜欢的人，一定是特别好。”
顾南望眯了下眼睛：“你就这么肯定？”
唐白用力点了下头。
顾南望忍不住笑：“原因呢，难不成是因为你觉得我好？”
心思一下子被戳破，唐白有些懵。
顾南望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又想逗逗他：“不都这么说么，当你老说一个人好的时候，就是在给这个人发好人卡。”
唐白立刻甩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南望目光一直停留在唐白脸上，这让他的脸颊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唐白努力克制着心头的羞耻，拼着用很认真的语气道：“因为你值得那么好的。”
值得。
这并非顾南望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词，确是第一次听到旁人用到他身上。
他胸腔里突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情绪来：“我真这么好？”
唐白被他看的脸越来越红。
即便这样，他还是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这可爱的样子让顾南望心头越发柔软：“让你这么喜欢？”
“嗯。”
唐白很快回答。
整个底楼大厅里突然沉寂了几秒。
意识到自己说什么的唐白立刻疯狂摇头，然后又停下。
他舔了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
这个理由唐白很早之前就想好了，随着两人相处的加深，他越发明白自己迟早会显露心意。
所以不如就让顾南望误会成另外一种喜欢的状态就行了。
唐白继续解释：“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了，你那时候是系里的学霸，我们那一届学生，几乎个个都把你当成偶像的。”
顾南望微怔。
他停顿在那里，好一会之后才用一种很艰难的口吻道：“所以，这才是你那时候愿意和我睡的原因？”
唐白在他灼灼的目光里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顾南望会把这件事扯到那件事上去的。
这明明就是两件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啊！
顾南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道：“所以那一晚我是在操粉？”
这个形容令唐白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或者“不是”都不对。
而且顾南望说的这么直白而形象，他也不晓得该怎么接上去比较合适。
这时，赵婉瑜突然从侧面走进来：“唐白——”
她大声喊了一句，很快看到了站在唐白身旁的顾南望：“馆长您也在。”
顾南望：“嗯。”
赵婉瑜朝唐白勾了勾手：“唐白你来帮我看下一份资料。”
唐白如释重负般飞快跑过去：“好的。”
顾南望看着唐白的背影，眉间缓缓折起了一道竖线。
·
这一学期，李教授夜课排的多，顾父又是个老婆奴，天天跟着去学校蹲守接送。
兄妹两人的晚饭多数是在外面解决的。
“哥，我妈又在让我周末叫唐白回来吃饭了，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热情啊！”
“那你打算和他们摊牌么？”
李北景瞪眼：“这是不可能的，我可是做好三年抗战准备了。”
顾南望转动眼珠：“你就不怕唐白哪天恋爱了，影响人家？”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李北景吐槽。
顾南望冷着脸：“别转移话题。”
李北景夹了筷菜：“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跟你说，唐白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是呢那个人有喜欢的人，而且唐白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以前就和我说过，早已准备独身一辈子了。”
顾南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夹到筷子上的菜就这么掉了下去。
“噫噫噫顾南望你恶心不恶心，快点把你筷子碰过的那块肉拿走，别玷污其他的肉。”
顾南望：“……”
吃完饭后，顾南望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
他带着心事，鼠标无意识的在浏览器收藏夹里胡乱点着，不知不觉就点进了唐白的直播间。
上一次通过李北景知道唐白会直播后，顾南望有时候晚上忙工作时会点开来随意看看。
就当是背景音也很不错。
唐白声音温润清朗，讲话时候尾音轻轻扬起，带着一点俏皮的弧度。
非常的吸引人。
顾南望漫无目的地看着刷刷刷飞过的弹幕，眸光突然在某一个英文单词上停住了。
Grey。
他长指一动，看了眼唐白的资料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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