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杳踹了一脚地上的温有鱼，觉得分外解气。因为温有鱼，陆杳违背自己的原则，利用了和陆安娜的关系，而陆远放弃自尊，却只换来温有鱼的一句恨。
温有鱼救回来了，可那段时间他们兄妹俩没有一个好过。她心里不痛快，陆远更是因为对她和陆安娜的歉疚而心头郁结，迫不得已住了院。
可是陆远坚持不让温有鱼察觉。不管每天呕吐与失眠得多么厉害，他还是会抓住与温有鱼见面的机会，并在温有鱼面前假装没事。
最可笑的是，温有鱼竟然就真的一无所觉。不过联想到这么多年下来温有鱼事到如今才知道陆远的抑郁症，好像这也不足为奇。
但是陆杳突然不打算告诉温有鱼陆远当年住院过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她留着，在温有鱼更没有防备的时候，再刺上他一刀。
出乎陆杳意料，明明之前就已经崩溃得连落水狗都不如了，可是在听晓他亏欠陆远的、随便一件就足够他剖心摧胆的事后，温有鱼反而不再颤抖，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像被封印进了一具没有血肉的机器中。
“喂，你……”陆杳看着温有鱼摇晃着站起，有些摸不准他要干什么。这个人渣总不至于这么轻易就疯了吧？
温有鱼无视了房间中另外两个人，自顾自走掉了。
陆杳不敢置信地要去拉他，却被温有鱼狠狠撞开，她的肩膀都有些生疼。
“这他妈的什么人啊！”陆杳气得抓头发大叫。
陆安娜依旧淡定：“人可以一朝醒悟，但绝不可能一夜改变。你气也没用。”
陆杳哼了一声：“说到底我才是哥哥的家人，他懒得理我，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我对哥哥的影响。”
“等着吧，接下来我可不会让他好过！”
温有鱼再次回到陆远的病房，陆远的身体还没恢复，看样子又已经睡着了。
这次，温有鱼却没有选择打扰，他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陆远一会儿，无声无息地关上房门。
当一个人已经绝望，反而感觉不到痛了。
第二天温有鱼一早就来了，却被陆杳拦在门口。
“滚开。”温有鱼冷冷道。
陆杳给他气笑了，她说起来也算是温有鱼的救命恩人之一，她不指望温有鱼感激涕零，但真没想到温有鱼这个狼心狗肺的还真敢心安理得。
“做梦吧，我哥不想见你。”
温有鱼微微一窒，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这不是由你说了算的，除非是他亲口告诉我。”
陆杳冷眼相对：“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你就让他好好养病，别来打扰他。”
温有鱼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不。”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陆远却自己走了出来。
“小鱼来了？”
“哥！”陆杳连忙去扶他，心疼极了：“你怎么又随便下床！”
陆远朝她安抚性地笑了一下：“听到你们说话了，就来看看。”
“小鹿哥哥。”温有鱼不甘心被无视，叫了陆远一声。
陆杳瞪住温有鱼，一个大男人老追着她哥卖萌叫什么小鹿哥哥，也不嫌恶心，真是没脸没皮的。
“哥，你不准见他，我……”陆杳正要让陆远拒绝温有鱼，却被陆远抬了抬手，打断了。
“小鱼。”
温有鱼听见陆远叫他，眼中闪起了微光。
幼稚自私又怎么样，他现在没有时间去长大了，如果留不住陆远，他的成熟又有什么意义？白眼狼又如何，不知廉耻又如何，他只知道，他承担不起失去陆远的代价。
而不论如何，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陆远是仍愿意与他心平气和交流的，这已经是他不敢奢求的东西了。
陆远无视温有鱼眼底的期待，说：“这段时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温有鱼一僵，装作听不懂陆远的暗示，微笑道：“那当然，哥哥要养好身体才行。我给哥哥煲汤吧，我记得哥哥喜欢吃鸡的，我去搜搜鸡汤怎么做才比较利于恢复……”
“小鱼，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陆远安静地看着温有鱼。
温有鱼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哥哥，你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好不好？”
“打我骂我都可以，甚至其他的也行！只是别让我见不到你啊！”
是啊，他早就明白的，陆远怎么可能不恨他呢，换成是他，一定会让那个人粉身碎骨的。可是他就是卑劣的，就算陆远恨他，他也乐意将陆远的报复与怨气照单全收，但依旧自私地不能接受陆远离开他的视线。
“我们可以在微信上继续聊天。”陆远毫不意外似地道：“但是我真的有些累了，养病的这段时间，我想多一个人呆着。”
温有鱼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我可以少来找你。偶尔见我，也不行吗？”
陆远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温有鱼慌了，他不害怕陆远的怒火，他怕陆远意冷。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听哥哥的话。”
陆杳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道：“知道了就快滚，别让我哥烦。”
温有鱼无视陆杳，眼里只有陆远一个人，就像连一秒都不想错过似的，紧紧盯着陆远。
“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赶快去吧。”
陆远发话，温有鱼不能不听，他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眼睛还是看着陆远：“哥哥，要回我的信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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