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自辩,还需要派监军前去。”楚池冷笑,如此想接了秦锋的新军,倒是好大的脸。
那赵纳可是四皇子的人,这整个舞弊案的翻转得利最大竟是四皇子。不但拉下了三皇子的支持者黄大人倒戈,还能插足秦锋新组的飞羽军。
一旁的吴军低声,“若非靖王和许老大人说话,内阁的建议恐就不是自辩了。”
这次翻转的结果除了让三皇子一系死了以黄大人为首的几个官员,失去了都察院的位置以外,恐怕连四皇子也没料到竟然动到了秦锋,这对四皇子来说还真是大喜。
楚池冷声,“四皇子这次倒是捡了个好运气,那姓孟的呢?”
秦锋若不是为了那李寻之事,倒也不会落得如此被动。那李寻不过是个小角色,她查了这么多日子,也丝毫没有查出秦锋和李寻一家的关系。
吴军低声,眉目都不曾皱过:“死了。”
楚池倒抽一口气,“你杀的?”
吴军轻声,“这人是属下为公子找的,当初看来是个骨头硬的,可是没想到是这般。”
楚池低声,“你如此杀了他,若是让人查到你,且不是更让兄长更难以自辩。”
吴军微微一愣,随即跪了下来,“属下愿意一死。”
楚池望他,沉声,“算了,既然已经这样,只能另想他法了。以后没有公子或是我的吩咐,不得擅自做主。”
吴军垂目:“是。”
他再如何也知道自己办了件蠢事。
“你去告诉小钟,让他传书钟老暗中回京一趟,我要知道死去的黄大人,以及反口伸冤官员近三月以来接触的所有人,一字不落的回复给我。”
钟老是楚府的细作,查这样的事,最好不过。
吴军应了,转身出去。
四皇子一系是得利者,可是他一开始不过是抓三皇子把柄,但最后黄大人和那几个官员反悔撕咬秦锋这事,也不一定全是四皇子一系做出来的。这当中三皇子或是别人有没有出手?
“姑娘召回钟老,是否需要知会侯爷或是世子?”见楚池沉默的静枝轻声。
楚池摇头,“钟老的事不要告诉世子身边任何一人。至于父亲,我会亲自去说的。”
这次事件中,楚侯一直托病闭门不出,而楚源除了说了孟书生和李寻之事以外,几乎全程沉默。楚家在这一次事件中的角色,在外看来就是和秦锋抽离关系,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楚源她是知道的,他待秦锋一直有些敌意,加之他和那李寻关系甚好,不会帮秦锋说话也说得过去,可是父亲……….
温先生一直在和楚侯对弈,两人不相上下,只是到了最后,楚侯还是以一子之差败下阵来。
“我还真是老了。”楚侯叹气。
温先生笑,“侯爷想得太多。”
“我看你这些日子气色不错。”楚侯几乎有些羡慕温先生的气色了,“听说你交了一个小友。”
温先生笑道,“正是,是个聪明孩子,叫李寻。”
温先生并不瞒着楚侯,“这孩子还是若梅那小丫头给我介绍的,我去过几次文致书院,见过几次。是很不错的一个小子。”
楚侯是不记得什么若梅的,闻言,倒是笑道,“这李寻倒是个熟悉的名字。”
“你应听说过,这次风波里就有他。”温先生笑,“不过只是个小角色,并不妨碍这次的风波。”
“想来过些日子,他也不会是一介书生了。”楚侯笑,“我看你护他得紧,想必是想收为徒?”
温先生叹气,“他和秦锋有些嫌隙。”
这当然,这李寻之事说偏一点是个导火绳。
楚侯望他,半响,“他和秦锋可有关系?”
“没有。”
楚侯半响,叹了一口气,“你需好自为之才是。秦锋可是会咬人的狗。”
温先生见楚侯眉目沉静,少有的肃穆,终于是叹了口气,“侯爷是真的想作壁上观?”
“这楚家终归会是年轻人的。”楚侯笑,微微一顿,道,“你也该知道,人得在风波中才能看到些本性。”
温先生垂目。
楚侯若真是想插手,早就不是现在这个状态,楚侯是任由这场风波发展的。他甚至不介意在这场风波中死的是谁。
是谁对他而言都是外人。
“看来秦锋是做了侯爷不可饶恕之事?”温先生问。
楚侯站起来,笑,“秦锋的胆子大着呢。”
他前一句话音才落,后一句就对院子门口说了一声,“既然都来了,躲在哪作甚?”
楚池慢吞吞走了进去,她的手心有些汗,脸色微微发白。
楚侯看到她,转头对温先生笑,“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楚池低头。
一边的温先生站起来,对楚侯拱了拱手,“你别趁着我如今要搬出去,就拿小丫头撒气吧?”
楚侯笑。
一旁的楚池却惊道,“先生,你要搬出去?”
温先生在府里住了几十年,他是楚侯的谋士,也是楚池的老师。
“你先生收了个小徒弟,想好好教一番。”楚侯冷笑。
温先生无奈,“你这果然是心情不好呢。小池,先生住在观前街,你要不高兴了,先生那儿随时欢迎你过来。”
楚池这才微微送了一口气,“先生要教徒弟,直接带进府里来就是。再说你走了,四哥和八哥怎么办?”
“他两个都要进文致书院了,这我是不担心的。”温先生笑道。
说罢,也不管楚侯和楚池,施然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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