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沈长斯发问，就他这一连串和记忆中不符的举动，也早已经让顾离想去问上一声是怎么回事了。
可现在人问出来了，顾离却有些犹豫。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点头意味着什么。可是十年不见，见面就要表白接受，这多少还是让人有些反应不来。
因为这个问题，顾离沉默了一瞬。
就是他这一瞬间的沉默，让本来就很紧张的沈长斯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赶忙撤了身子，慌乱的摆手道歉：“抱歉，如果是我想错的话，你就当是师尊一时混乱，说了胡话便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
“可是你并没有猜错啊，”赶在沈长斯说出更多道歉的话前，顾离就有些好笑的开口打断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告诉你我回来了，我们会变成什么关系而已。你别多想。”
沈长斯一愣。等品清楚他这话里意思如何后，他眼中的紧张则瞬间被狂喜代替，激动的瞪着双眼看向顾离，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磕磕绊绊了许久，他才终于扯扯嘴角，露了个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缓缓道：“离儿，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你想要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我都听你的。”
顾离脸上的泪痕此时已经擦了干净，看着沈长斯的反应，那种被他刻意遗忘了太久的心跳又重新回归。
倾身上前，他主动环住面前人的腰。精瘦又结实的身材被宽大的衣服遮的看不出来，但此时靠近，手感却能将之诉说的格外清晰。
顾离侧脸贴在他怀里，勾唇笑道：“那……让我当掌门夫人？”
现任掌门，沈长斯呼吸一滞，似乎连心跳，都在他话出口的瞬间停了一下。
顾离乐不可支。就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他又跟着说：“我开个玩笑。”
沈长斯：“……”
将怀里蹭着的那人挖出。一手钳着人下巴让人抬头，双眼死死盯着对方眸子，保持着咫尺间的距离，沈长斯叹了声道：“你莫要再闹师尊了。”
顾离笑的开心，这次放下了一切顾虑，也没有所谓的任务缠身，他终于能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我最喜欢你了。”
沈长斯没有应声，又红了脸颊。
“我以前一直在想，如果在我有限的时间里，你给我告白，我就会不顾一切，永远留在你身边。可是我等了那么多年，你到了都没跟我说，”顾离说着，原本高兴的情绪也重新低迷了下去，他说，“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你说了，我就留在你身边，你不说的话……”
“我喜欢你，离儿。一直都喜欢你，”生怕慢了一步眼前人会消失，沈长斯急忙告白。然后带着些后怕，他说，“我说了，你想听多少次我都会说。所以这次，你不要再离开了，行吗？”
他说到最后，哪还有一点儿一派掌门的气势。那种几乎快要跪在地上央求对方的语气，让顾离听着难受，心底也实在是窝的不行。
挠挠头，他好像自言自语：“好不好呀？”
系统却很清楚这是在向它询问，因此应道：“这个你自己决定，别问我。”
“那我就再也不走了。”
顾离说道。
因为上一次算是我弃了你。既然重来，我也不会让你再回忆起和当年一样的绝望了。
他这话一出，沈长斯激动疯了。
顾离也很高兴，所以高兴之余，他也没再多想什么别的事儿。
毕竟现在剧情尚未开始，主角都还没出生。就算剧情开始了，沈长斯知道的也一点儿不比他少。所以他这辈子只需要乖乖陪着沈长斯，好好享受一次他当年幻想过的人生便是。
所以脑袋放空的后果就是，他一路跟着沈长斯，听着沈长斯，根本忘了他现在是个刚刚入门的弟子——
一个连住所还尚未确定的弟子。
当夜晚来临，他打算回去徒弟们所住的别院时，被沈长斯一把拉住。顾离还有些不解，却听他师尊像是早有预谋，温声笑道：“离儿，那边的房间被褥都尚未确定，你现在这身子才方至炼气，夜里可不能不眠。”
顾离眨眼，总算悟了这话的意思：“那你打算让我住哪儿？”
沈长斯笑而不语，手却指了指不远处，属于门派掌门的那间别院。
顾离：“……”
他原以为自家师尊动不动脸红，怕是个害羞的性子。没想这刚表白第一天就要求同床共枕，还真是……
比他都急。
他这一个沉默，沈长斯又有点紧张。手指在身侧下意识攥了两下，他说：“我、我就是给你提醒一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别院里你随便选，哪个屋子你都可以进去住着。当然如果你不想在我身边的话，回去那边也无所谓的。”
“无所谓吗？”顾离挑眉，“那我回去好了。”
沈长斯立刻委屈。
像极了一只被主人狠心抛弃的狗狗。
顾离被他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伸手过去在他额头点了一下，他笑起来道：“所以我就说你这人呐，心里想什么说出来不就好了？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沈长斯一哽，半天不语。
顾离也不理他，只兀自转身，朝他方才指的那个别院走了过去。
从上一次穿越到这个世界，沈长斯教会他的除了修炼和功法之外，就只有一个不用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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