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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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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世界中,有这么一个人。

当你生气时,总会迫不及待、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她,而且是越远越久越好。

因为在你看来,她的很多行为都蛮横且不可理喻。

她总是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你,你身上有多少缺点,你不该恃才傲物。

你很烦,觉得她唠叨,想法琐碎又百无聊赖,只会讲些你本来很清楚的大道理。

但是当你走岔路犯下错时,才会发觉她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极为正确的。而她会做这些,原因也很简单,那便是因为她爱你。

长大之后,迫于生计,你远离故乡,你以为你终于自由了,可以放声大笑鼓掌庆祝。然而,你却发现,你的世界早已并非校园生活那般简单明了。周围人来人往,均为利益生存厮杀奋斗,拼搏忙碌,你累了。

然后你便开始止不住地想她。

你开始想念她清晨起床坐在镜子前的模样。

脂粉未施的她拿着古雅的木梳打理头发,指尖并拢轻抚于鬓,婉约如画。

你开始想念她系着围裙在屋里忙上忙下的模样。

面容素净的她端着衣物晾晒,提着菜刀做饭,里里外外打点得干净有序,贤惠异常。

于是你打了个电话给她,说你想她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轻轻的笑声。

她说:“那就回来休息一下,别太累了,要劳逸结合,健康为首。”

于是,你回到了她身边。

你为她盘发,放下手时,你愕然发现,那头原本乌黑浓密的云发之中已参杂了不少银线。

细细端详之下,只见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上,满是岁月袭卷过后的沧桑。不经间,你留意到了那双明眸中所流淌着的静默的情感,犹如细雨缠绵却又安静无声,温暖无比。

叛逆的你曾一度认为自己已经长大成熟,不再需要他人指点,所以可以摒弃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教诲;叛逆的你曾一度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超乎常人的理智冷静,于是你漠然对待她的提议,固执地钻进自己为自己划下的牢笼中。

她也有所察觉,所以不会再过多干涉,给予你足够自由的空间。于是乎,彼此不谈不想,就成了你们按部就班的相处仪式。

然而当你遭遇挫折和打击时,她却总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伸开双臂,给你温暖怀抱。

你和朋友侃侃而谈,跳过所有关于她的话题。你依旧认为你可以忽视她,你认为你可以做到更冷血。

在某年冬天到来的时刻,你望着日历恍恍出神。拉开门时,迎面拂来的寒风让你浑身发抖。衣柜里就存放着她上次为你买的厚衣服。但你嫌那款式太俗气,于是把它塞进衣柜后便再也没有翻出。然后,你与朋友一起逛百货,购买时尚服装。

你们不在一处。此刻的她,一边喝着热茶看书一边等待着电话,她的眼睛有些远视,需得把书拿远些,才能看清内容。翻了一两页,她打个哈欠,昏昏欲睡,再次把视线定格于电话。

你们有过短暂的相聚,进餐时,因为一件小事所产生的矛盾,你们各持己见,不愿让步。你说,那全是她的错,于是,你们吵得不可开交。你气愤地摔下碗筷,认为她简直不可理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平下心绪,不动声色地吃着菜,然后起身收拾好碗筷,擦干净餐桌。你轻轻打开门,走到厨房时,看见她正在洗碗,碗碟清脆的撞击声夹杂哗哗的流水声充斥着小小的空间。灯光那么柔和,你却看见那片斑驳的孤寂由她背后升起。

你们一起逛街,她看见一件自己喜欢的衣裳,可是由于价格太高,她又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你走上前去,,劝她买下来,触及她的目光后,你发现她其实很像一个孩子。一个可以因一颗糖果就满足的孩子。

你们去拍照,她一只手搭在你的肩上,你注意到那双手上粗糙的纹路和暗黄的肤色。不知何时,你已经高出了她半个头。她微笑。自然而然的样子。

某天,你决定要为她做一顿晚餐,于是去菜市购好了食材。在灯光下,系上围裙,你不是很熟练地切着五花肉。偶尔,在客厅看电视的她会出现在厨房门口。你望向她,她便笑了,纯真得令你自责。你第一次有一股那么强劲的冲动,就是不顾一切地守护她。

那是在一个夏季的清晨,她走在前面,你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你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别人都不理解她,亲人也和她有隔膜。虽然她只是轻叹一句:哎,这是我的命吧!仅仅如此而已,可是你却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尤其是她含着笑转过头来望着你时,你突然间就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你知道,你在另一个奇异的空间里,用另一种方式触及到了她内心柔软的那一片角落。忧郁而坚强。

她是喜欢那些明艳的颜色的,尤其是那件枣红色的上衣。可是现在的她却不怎么穿红色的了。有一天她突然问你:我老了吗?不适合穿这类色彩了吗?于是你摇头。你在心里说:不,你很适合穿那样的颜色,至少,不会让人感觉那么憔悴。但是,你很少真正地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后,有时会感觉语言是那样的无力。

幼年时,母亲节的时候,你亲手做了一份礼物送给她。你又在硬卡片上写了一首诗,一首充满稚气的诗。现在回想起来,只是大致记得诗意罢了。当时,她惊喜地笑了,并不断地夸你长大了。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何以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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