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响了，两人回到了座位上，温故才发现这女生就坐他前面。
季望是踩着第二遍的正式铃进来的，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他坐下之后随意地翻了翻自己的练习册，温故扫了一眼，写倒是写了，但全是红叉，有些惨不忍睹。
季望没所谓，合上了练习册，低下头开始玩手机。
付琛来得有些迟，他不喜欢喊起立，从来都是直接开始上课。
“昨天留的作业已经发下去了吧，有些难，我细一点儿讲，错的多的同学要认真听。”付琛环顾了一下四周，“季望。”
季望把手机按灭了，塞进了书桌堂。
付琛还是看着他，没说话。
季望又咔咔两声把糖咬碎了，糖棍儿直接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好，先对一下选择题答案，ACADB……”
季望龙飞凤舞地记下了答案，也没管付琛在讲台上讲什么，一手握着笔，一手支着脑袋睡了。
“帮我看着点。”季望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行。”温故以为季望在说付琛，便随口应了，没想到是他太天真。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后门被推开了，温故在听课，没注意，直到余光看见有个人影的时候才立马转过了头。
杨主任，刚开学那天抓了两个没穿校服的在讲台上训话的那个，因为名字叫杨刚人也极其阳刚，所以让温故这种不走心的人都印象深刻，他现在正一脸杀气地看着季望。
温故刚要叫他，被杨刚抬手阻止了，他大拇指叠在中指上，哈了口气，很用力地弹在了季望后脑勺上。
季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眼杨刚，又看了看温故。
温故对他抱歉地笑了笑，季望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两秒。
“看什么看！季望你给我站起来听课！天天睡睡睡，再不就是玩手机，还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了！”杨刚吼这几嗓子，震耳欲聋，感觉全楼都能听见，付琛也不讲课了，全班都看了过来，“看什么看！给我好好上课！”
他看着季望拿着书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风一样地摔上门出去了。
付琛隔空点了点季望，没说什么。
温故仰头看着季望，低声说，“不好意思啊，我之前的学校没有查课的，不知道你让我看的是这个。”
季望站起来之后又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搭理他。
最后还剩五分钟的时候，付琛让大家自己整理，把季望叫了出去。
因为马上要吃饭了，所以即使是实验班的学生也有些躁动，一些人在窃窃私语。
“刚哥太霸气了，我刚正认真听课呢，这一嗓子给我思路都吓没了。”
“咱五哥才牛逼呢，天天刚儿。”
“谁去听听付哥说啥呢？”
“还能说啥，训人呢呗。”
杨琳琳，刚才和温故一起发作业的数学科委，转过来对温故眨了眨眼睛，“季望睡觉怎么被刚哥发现了？”
“我刚没看见刚哥进来，就没叫他。”温故入乡随俗叫了刚哥。
“他之前几乎没被发现过呢，”杨琳琳指了指后门，“他不爱换座，一直坐这儿，就在后门门把手上栓了根线，睡觉的时候都握手里，门一开他就能醒。”
温故仔细看了看，发现门把手上真的有根挺细的线，红的，不注意根本看不见，他视线顺着绳子往这边找，最后停在了自己脚底下。
温故伸手拽了拽，踩上了，他挪开脚，把绳子提了起来，“是这个吗？被我踩上了。”
杨琳琳：“……”
下课铃一响，班里的人都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他们班在五楼，不太占优势。
温故刚出班级就被付琛叫住了，付琛对他招招手，“过来。”
季望还站在付琛对面，背靠着墙，懒懒散散的。
“你这几天先跟着季望，有什么事就找他，我已经和他交代好了，你们俩好好相处。”付琛拍了拍季望的肩膀，抱着个保温杯笑眯眯地走了。
温故觉得他一点都不像快三十，他之前的班主任四十多了也没这样。
温故看着季望，想等他先说话。
季望和他僵持了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我觉得你没什么事需要我”。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食堂走，温故在后面欣赏了一下季望的背影，身高目测一米八往上，和他差不多，肩宽腿长，走路姿势漫不经心，但背挺得很直，步子迈得不大，速度倒不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羁。
温故跟着季望晃晃悠悠地到了食堂，本来没想继续跟着他，奈何他俩出来的实在太晚了，等温故打完饭已经找不着座了。
这可不是我故意的，我现在是真需要你。
温故随便环顾了一下就看见了季望，很显眼，他端着盘子大步走到了季望身旁，也没问他同不同意，直接坐在了他旁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屁股坐稳了，温故才开口，“同桌，这没人吧，咱俩拼个桌吧。”
季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空座，他没管温故，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自己的面条。
温故也没再开口，他是真饿了，低头专心致志地吃饭。
直到桌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两个人才抬起了头。
“五哥五哥，”一个剃着板寸，浓眉大眼的男生坐在了季望旁边，“你可算来上学了，你再不来我都要上你家砸门了，你可不知道，没有你我的生活是多么空虚，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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