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名曾闪现在楼梯间末尾的女童，纤柔、细瘦而矮小，乌黑的长发乱糟糟地糊了满脸，面孔如雪般惨白，一双墨黑的眸子几无眼白，了无生气。
“我等了你好久啊。”她呢喃着，“好久好久啊。”
那稚嫩的音色伴着回声的共鸣，宛如诅咒，震得人脑子嗡嗡响。伴着一抹悄然绽开的笑靥，她露出了白森森的细密牙齿，仿佛在昭示着杀戮前夕的愉悦与狂欢。
188.
“沈南风。”秦北层轻声唤他。
沈南风怎会不懂他的意思，一是想确认自己的安危，二是问询是否要采取行动。
“没事。”他连忙安抚地回应了一句。
有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间点燃，令他跃跃欲试。
宋依晴她想要的，只单单是玩具熊或是日记本这类曾经流落于他人之手的道具吗？
让她久久流连于人世、无法真正解脱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189.
当年霸凌事件发生时，数不清的人束手旁观，目睹了她遭受侵害的过程却置之不理，充当了冷漠的“证人”。亦或许，当时的每一位间接参与者和见证者，都欠她一句道歉。
沈南风的心脏在胸腔内砰砰跳动得厉害。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想往回缩也来不及，无论进退与否，都可能会招致死亡的结果。
他心一横，决定试试看。
“宋依晴。”他呼唤出了她的名字，怀着真诚的歉意，“对不起。”
宋依晴很明显地愣住了，收敛了笑意，只是安静地凝视着沈南风。
“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沈南风接着道，“但真的很抱歉，那些事不是你的错。”
190.
宋依晴僵直地立在原地，静默了半晌，才又踱开步子，迎面向他走来。
她很娇小，体重势必重不到哪里去，可每次落地的步子却总是出人意料的扎实和迟缓，堪比一名手提重物、连续爬了五六层楼梯的成年男人。
秦北程听出她直奔沈南风而去，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也顾不得擅自中断仪式会有什么后果，直接按开了手电筒。一瞬间，白金色的强光迸发而出，照亮了周围。
而就在这一刻，宋依晴也欺身而至，蹿到了沈南风面前。
沈南风不由得呼吸一窒，强行抑制住了自己心中拔腿就跑的念头，默背了一遍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感觉自己多了一层正气护体，才又强装镇定地抬起头。
映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看清了宋依晴的脸。那双全黑的眸子此刻染上了浓重的猩红，两行血泪缓缓地溢出了眼眶，又沿着她的面颊汩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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