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教授的姿态摆的很低，或者说他很清晰得认识自己和当前的局面。
他是一名龙国人，他深深热爱着这个国家，对此坚信不移。
在能源危机的出现一刻，他从未庆幸过自己所选择的领域是如此的正确。
但很快又演变成沮丧和愤懑。
他用尽一生所学也没能解决这个问题，没能帮到国家。
他恨自己的天赋不够高，恨自己平时没能多学一点，恨自己束手无措的样子。
当国家集全国之力组建锂硫、锂空两大项目时，他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重要的课题，选择来到竹城加入支援。
这个国家从不缺有识之士，也不缺会挺身而出的英雄。
散是满天星，聚是一把火。
他明白这个道理，也一直践行着。
顾教授这幅姿态反倒把陈灏搞得不好意思了，不过顾教授来的正是时候，他郑重道：“顾教授言重了，不过您来的正是时候，我需要顾教授您的支持。”
多个人多份力量，别看顾教授态度有些谦卑，人家是有真才实学傍身的，龙京大学不是谁都能进的。
“先去找段教授，”陈灏脑海里有点想法，具体该怎么解决还是要实验一番后才能知晓。
同是龙京大学出来，相比陈灏、顾教授这种性格内敛型学者，段长林是一个另类，属于社牛型学者。
在段长林的协调下，三人来到一间实验室里，里面的研究员也都摩拳擦掌，眼神希冀地望着陈灏。
陈灏简单寒暄两句后，便直接安排任务。
段长林看着忙碌起来的众人，心头也微微打紧，咽了团口水，转头看着陈灏：“陈教授，还剩下什么问题没解决？”
顾教授虽然没说话，但目光也望了过来。
“纯氧环境的问题。”陈灏沉默片刻后说道。
“纯氧环境……”段长林和顾达对视一眼，陷入了沉思中。
实验的过程不像是电脑上的模拟，过程很漫长，不过陈灏倒也不觉得乏味，在等待的同时继续研究待解决的问题。
两个小时后，实验终于出了成果。
这种碳基混合材料制成的薄膜确实比之前的多孔硅基分子交换膜性能更佳，但仍然存在问题。
“气体交换室的氧气纯度是98%，这几乎达到上限了。”段长林看着屏幕上的数据，面带遗憾，远来问题出在这里。
“问题就出在这里，还达不到纯氧的环境。”陈灏紧皱着眉头，大脑开启高速运转模式，但依旧没能想出办法。
顾教授一声不吭着，目光没有从那道成形的碳基薄膜上离开。
片刻后，他突然道：“或许不一定保证进入气体交换室的气体是100%的纯氧。”
“？”段长林满脸问号，道：“那有什么意义呢？”
顾教授脸色平静道：“既然进入的气体上实现不了纯氧，那可以换个思路，把已经进入气体交换室里气体提纯为纯氧。”
在段教授宕机的时候，陈灏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当即道：“改性pds薄膜！”
顾教授点点头，用手指着碳基薄膜，道：“锂负极材料上还有一层改性pds薄膜，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改性pds薄膜来解决纯氧环境的问题。”
“所以要怎么利用？”段长林听懂了，但也更加困惑了。
“这个我还没想到，”顾教授脸色沉下来，缓缓吐出一道浊气，他猜测道：“或许需要加入一种物质，来搬运氧分子到锂负极材料的表面。”
段长林教授挠挠头，这讲了跟没讲一样。
虽说顾教授提交另一种思路，但并没有给出解决方法，究竟这条路能不能走通也不好说。
看了眼手表，段长林对陈灏道：“陈教授，要不先去吃……”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陈灏沉声道：“顾教授的想法可行。”
“怎么说？”段长林大吃一惊，连饥饿感瞬间都被压制下去。
陈灏眼神闪烁，脸色逐渐兴奋：“气体交换室虽然只能制造出一个含氧气量98%的相对纯氧环境，但这已经够用了。就像顾教授所说，我们可以在改性pds薄膜成膜时混合一种物质进去，让其搬运氧分子到锂负极材料的表面，这样就能实现100%的纯氧环境！”
“这、这……”段长林瞪大着眼睛，听着很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思考，还真有这种可能。
顾教授忍不住问道：“陈教授，你找到那个物质了吗？”
陈灏点点头又摇头，道：“我找到了，但也没找到。”
段长林：“？”
顾教授：“？”
这话怎么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我有直觉，这种能搬运氧分子的物质一定跟碳纳米技术有关！”陈灏断然说道。
别的不好说，但是碳纳米技术可是陈灏擅长的领域，尤其是经过智能恒温衣的传输后，哪怕是在这个世界也不觉得比其他人差不少。
段长林双手一拍，蠢蠢欲动道：“碳纳米领域的话，要不要我去邀请西海大学的黄教授过来？黄教授在这个领域是国内权威学者！”
别的不说，龙国的人才数量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几乎覆盖各大领域，加上锂空气电池项目
陈灏想了想，说道：“暂时不用了，我在这方面也略有研究，先试试看吧。”
语气很平静，只不过其中夹杂着的自信几乎是溢了出来。
段长林本想劝一下，作为几年的同事，他之前也没听说过陈教授在这方面出过什么重大成果，只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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