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骥遥又跟他虚与委蛇了几句,各自分开。何长生看着傅先生和站在远处用阴冷的目光向这边张望的米先生厌恶道:“团座打算还由着他们吗?”
“那要不然?”顾骥遥反诘。
何长生无言以对。
修齐啃着蛋糕,顺手端上来一碟给陶纾。走到陶纾房间连叫了好几声陶纾才回过神。修齐放下蛋糕:“你最近是怎么了,都心不在焉的?你那只野狐狸也心不在焉的,刚才在楼下看到不知道从哪里窜回来,混身脏兮兮的。”
陶纾啊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两天没去上学?”
“寒假啊寒假,我就说你心不在焉吧,我都已经放了好几天了,你才发现?”
“哦。”陶纾拍拍额头这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顾骥遥上楼来,手里拿着一束玫瑰。修齐笑道:“顾大少今天又心血来潮了。”
“关你什么事?”顾骥遥把花递给陶纾。陶纾挤出一丝笑:“太破费了。”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手里最后的一点,不算破费。”
“哦。”陶纾把花插进花瓶。
修齐放下蛋糕识趣地退出房间。陶纾接过顾骥遥脱下的大衣:“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顾骥遥明知故问。
“你说如果裴亚樵死了……,你有他的消息?”陶纾一边整理着他的大衣,一边问。
“没有。”
“那……”
“只是在想一种可能。”
陶纾哦了一声,叫人看不出情绪。顾骥遥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他不死心地问:“你的答案呢?”
“不知道,没想过。”陶纾拧身把大衣挂了起来。
“上次我问你是不是一定会留一年,你说一定。但如果裴亚樵突然来了呢?”
陶纾眨眼,警觉地看着顾骥遥:“他……来了?”
“我是说……如果。”
“我说过,不要说如果,世界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有,我宁愿我不是康婉如。我只做陶纾。这后半句,陶纾含在嘴里最终没有吐出来。她看看时间:“该吃饭了,下楼吧。”
她走到门前,顾骥遥的手突然环住她的腰。她应该要挣脱的,迟疑着,没有那么做。
“看你这么为难,我是开心的。或者我在跟那位裴兄在你心中的比重渐渐一样了。”
陶纾面无表情,也看不到背后的顾骥遥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那一个个字像石头子儿投进平静的湖水,漾起一圈圈波纹,叫人平静不得。
“我仍然后悔,见你太晚。”
陶纾笑了笑:“吃饭去吧。”
顾骥遥松开手,两人一起下楼。
那名人犯的生命像野草一样。昨日还被践踏的奄奄一息,一夜的功夫,又挺起了塌下的身子。顾骥遥看着吊瓶中那些流向他血管里的液体,每减少一滴,他就恢复了一份生机。
“顾团长不必每天都来看我。”那人隔着纱布露出笑意。
“对于信仰的力量,我早有耳闻。到今天亲眼所见,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顾骥遥绕着病床走动了几步:“当你决定为它付出一切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别的人或者事?比如说,家人,爱人?”
“我……每天都会想到他们。他们是我坚持着自己信仰的力量之源。”
“但你明明放弃了他们。你走的路,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
“万事有小有大。为了大而舍弃小这种话说起来就有些宽泛而乏味,但我相信顾团长是懂的。”
“懂,做你的爱人势必辛苦。”顾骥遥轻叹。
“是。”那人发出带着叹息的笑,“但她现在似乎过得还不错。”
“你见过?”
“远远看到过。”
“既是远远看到的,又怎么能判断她过得好与不好?”
“一个人的神情不会骗人的。”
“所以,你是已经放弃她了?”
那人怪异地看了顾骥遥一眼笑起来,没再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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