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呼喊她，却不知该说什么，Scotch朝他摇了摇头。
Angostura左手拿枪，将枪塞进安琪口中，朝着她温柔的、悲伤的笑道：“别怕，乖孩子，睡吧。”
她扣下扳机，一声枪响，地上绽放出又一朵血花，子弹穿颅而过，击碎了脑干，在痛苦中挣扎的少女停止了喘/息，像是终于解脱一般陷入了永眠。
Angostura木然地垂着头看向地面，因执行任务来得及换下的崭新的纯白蕾丝旗袍与羊毛呢斗篷被鲜血染污，银色的高跟鞋踩在一摊鲜血里，惨白刺目，好似死人的肤色……她的光明没有了，她心想。
她踉跄地站起，不知是长时间蹲在地上，还是其他的原因，她眼前一阵发晕，几欲跌倒在地。她一把挥开想要搀扶她的Bourbon，缓慢地抬起拿枪的手对准Gin。
Vodka随即将枪口对准她，Rye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而Scotch则是沉着脸拔枪，上膛，将枪口对准Vodka。
她面无表情地拿枪指着Gin，比安琪不知成熟几倍的、漂亮又危险的杀气直逼到他眼前。
“没有下一次。”她注视着Gin警告道，平静的目光像是把淬了毒的刀子：“你别忘了，虽然你我同为干部，但我的优先处决权远高于你。”
“Scotch，把那孩子埋了吧。”她麻木地说道。
随后在一片沉默中丢下枪，染着一身血，离开了仓库。
鲜红艳丽的血印在纯白的衣服上，就仿佛像是在雪中绽放开的红花。又有谁能想到，因任务未得及换下的衣服，在这团圆之夜，竟成了最完美的丧服。
Bourbon拿着她的包追上她的步伐，只见她低着头停留在了Tonic的尸身前，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但看到她仍沾有血污的脸庞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拿起手帕帮她擦拭起来。
Angostura抬头茫然地看向他。
天空又飘起了大雪。
看着她不知所错的神色，波本心想，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开枪的时候残忍又冷酷，但此刻却又像是个无助的孩子，灵魂在无声哭泣着。他注视着她，用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的表情，他将手帕塞到了她手里。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有什么东西默默在心底埋下了种子，只带有朝一日时机成熟的时候，生根发芽……
“谢谢。”Angostura轻轻地答谢，她紧握住手帕，蹲下来，解开了身上的羊毛呢斗篷，盖在了长眠不醒的Tonic身上。
“这样他就不会冷了，是吧?”
她轻轻地拂去他眼角眉梢上的积雪，不知问着谁。
“死人是感受不到寒冷的。”
Bourbon脱掉身上的白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伸手掸落了她头上的雪花。
Angostura怔怔地看向他，她下意识地扶着外套，宽大的外套还残留着Bourbon的体温，以及他身上的热烈而悠长的香水味。
她低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样温柔的神色与眼中闪烁的光芒，像火光一样危险又耀眼。
“说的也是。”她扶着Bourbon的西装外套，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没有对他告别，就这么披着他的白西装离开了。
Bourbon平静地注视着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风雪中。
他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掌心的热度让它在不到一秒就融化了，就像是人的生命一样，转瞬即逝……
“喂，Bourbon、Bourbon!”
Angostura的呼唤惊醒了沉思中Bourbon。
“怎么了？”他问道。
“不戴上吗?”
“什么?”
“真是的，你在想什么，耳机啊！糟糕，来不及了!”电梯到达了顶层，Angostura立刻挽住他的手臂。
Bourbon收回发散出去的思维，认真起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Gin靠墙站立的身影一点点出现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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