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和共和国进行了短暂的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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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钧牵着伤后初愈的薛莲城走上街头。街头空旷，天气阴雨，远处是马赛旧港，遥遥望见一脉灰蓝海面，港口飘扬着共和国的旗帜，以及巨大的条幅。“Liberté, Liberté chérie, Combats **ec tes défenseurs！（自由，亲爱的自由，和保卫者同战斗！——《马赛曲》）”
他不得不承认，旧法兰西是个极浪漫的地区，空袭刚停了几天，就已经有小孩子在街头跑着卖花。他伸手招一个小女孩。“来。”
与此同时，身边传来另一个声音：“来。”说的是德语。
路钧回头，瞳孔轻微缩紧。从另一条巷子里走出的人着笔挺的黄褐色呢料军服。鼻梁高挺，眼窝很深，眼睛灰蓝色，是个盎格鲁撒克逊男人，年轻而英俊。“帝国军？”他以德语问。
“帝国炮军，从里昂换防。”对方回答。“来买花。”
彼此对视一刻，从军服上确定身份。“共和国，机甲部队。”路钧说。“我也是。”
“给爱人吗？”帝国军官看看薛莲城。薛莲城不懂德语，就静静地站着看他们说话。
“是的。”路钧微笑。“您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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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军官低头看看小女孩，一个Beta女孩，十一二岁，可能有一点旧突尼斯血统，眼睛漆黑，格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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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的花，多少钱？”他问。“只收旧法郎吗？旧马克呢？好的，给你。”
他直起身来，把整整一抱粉红色的玫瑰递给路钧。“送给你们。”他说，也向着薛莲城笑笑。
路钧把花塞到薛莲城怀里。薛莲城显然看懂了发生什么，抱着花束，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拒绝。
“我爱你。”路钧用德语说。“我的凤凰。”
“祝好运。”德裔帝国军军官说，转身离开。
“祝战争早日结束。”路钧向着背影说。
他与薛莲城并肩走回城区，走进古老的市政厅。这里已经被征用为共和国的指挥部，这年代感十足的殿堂内部结构有些复杂，还没来得及安装上门禁系统和房屋铭牌，他们走错了路，路钧意识到的时候，两个人正站在一间巨大的房间门口。这应该是市政厅的会议室，门缝下面透出一点灯光，有人在里面说话。
路钧知道根据保密条例他应该立刻离开，但他鬼使神差地听了下去。
“我们在过去的一个月内过得很艰难。”东欧口音的女性。“每一架机甲，每一次起飞，都遭到严密的地面高炮封锁。最要命的是空中电磁干扰，即使我们已经攻进欧洲，但帝国的技术确实沉淀了很久，基础设施也更完善。从鲁尔区往北，大量的地面发射器构成了电磁屏障，而帝国军机甲通讯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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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了什么地步？”这个声音他在电话里听过。
“战损比很高，几乎无法对地面提供火力支援。”
一阵沉默。倘若机甲部队无法突破，地面部队就必须顶着空中炮火推进，死伤倍增，且常常徒劳无功。
“中子弹？大陆架震荡发生器？”另一个声音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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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会彦严厉地反驳了。“我们是为人类解放而作战。从整体局势看，胜利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在常规作战能够解决的情况下，不要用上千万平民为帝国殉葬。”
“如果用路钧作诱——”还是娜塔莉娅。
路钧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级别的会议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路钧不能死。”又有声音打断，好像是参谋长。“他的出身是是叛逃共和国的旧贵族——而且是一个Alpha，一个绝佳的‘样板’。我们无意绞死所有旧贵族。那些同情Beta和Omega的贵族将会得到宽赦，甚至有在新政府任职的机会。路钧将成为新旧两个世界更替的枢纽之一。他活着，由他出面，战后对旧贵族阶层的清算和安置都会更方便一些，避免旧贵族，特别是Alpha旧贵族产生心理恐慌和报复性抵抗。”
“恕我直言，战争还未结束，现在谈论战后格局是否为时过早？”
“谈判破裂了，总进攻就在眼前！”
路钧悚然一惊。
“难道为了一个少校，就把共和国阻遏在旧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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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是帝国的最大门阀，路仲麒要拿出拼死抵抗的样子，就只有献祭他这个叛逃的孙子。可帝国不光只有保皇党，有人琢磨着向我们投降，他们不想被绑在帝国的战车上！保住路钧，才能少流更多的血！”
“可是参谋长，现在我们无法突破！”
“给你路钧，你就能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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