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被抱到床上时，都还有点云山雾罩的感觉。他问解他衣服的周弘渊：“你哄我，是不是因为十来天没做，想哄我上床？”
周弘渊解扣子的动作稍顿，瞥他一眼，说：“我想睡谁不行，为什么非要哄你？”
“为什么呀？”
周弘渊轻笑，他含住胡荣的耳垂，说：“喜欢你才想睡你，可以了吗？”
胡荣不知该不该信他，他知道周弘渊没必要骗他，可他又不敢相信周弘渊有多么喜欢他。就像是一个习惯了饥饿的人，陡然告诉他可以吃饱，可他早已分不清饥与饱的滋味了。
胡荣闭上眼放空了所有情绪，只任由身体在周弘渊的掌控下沉浮，大约唯有这样的快乐，才是清晰可知的。
不久后的国庆假期，周弘渊特意空出时间，带胡荣去欧洲玩一个礼拜。旅途中他们回了各自学校，也去了从前住过的那套公寓。
公寓目前是空置的，周弘渊还留有钥匙。
胡荣问：“这套房子真是你借朋友的？”以前他以为周弘渊只是家庭富裕的留学生，才对这样的说辞深信不疑。
周弘渊说：“是我妈妈名下的房产，说借的也不算错。”
胡荣撇了撇嘴，在公寓里转了一圈，布置陈设与两年前相差无几，也很干净，能看出来有人定期清理打扫。
这日正是难得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胡荣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长毛绒地毯上，对周弘渊发出了邀请，周弘渊当然不会拒绝。
窗前只拉上了一层白色纱帘，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透明玻璃与半透明的纱帘，将地毯镀成将融未融的奶油块。
以各种姿势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额间颈侧沁泌出细密的汗珠，一颗一颗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意乱情迷时，胡荣咬着周弘渊的耳朵告诉他，当初同居时，自己总是幻想能在这里被这样进入。
周弘渊问他为什么当时不说，胡荣锁着眉头说：“你那时多自律多冷淡啊，我不敢说，怕你嫌我**，会不要我。”
周弘渊温柔地吻掉他额头的汗珠，如果当时胡荣真的要求多多，他恐怕确实会不耐烦丢开他。
那是从什么时候起，没有了不耐烦，乃至不愿意放手的呢？周弘渊自己也说不清。
也许是长久陪伴的习惯，也许是互相弥补的适合，也许……是爱吧。
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他自己都弄不清的情感，当然不会宣之于口。只要他所给予的，足以将对方死心塌地栓在身边，就够了。
断断续续的，他们从午后纠缠到傍晚，当金色的光彻底转为赤红时，紧紧相拥的两人在灿烂光晕的包裹中，齐齐攀上巅峰。
事后，周弘渊餍足而慵懒地倚在窗边，胡荣靠在他怀里，乖巧地替他点上一支烟。
周弘渊望着窗外夕景慢悠悠吸烟，将剩下的半支递给胡荣，示意他试试。胡荣不会，就着他的手只吸一口便咳嗽起来，引得周弘渊一阵闷笑。
周弘渊将烟放回唇边又吸了两口，忽然捏住胡荣下巴迫他张开嘴，将满满一口烟气渡了过去。
胡荣被忽如其来的辛辣气味呛到，嘴被堵住了又咳不出来，只好用力拍打周弘渊的胸膛。周弘渊趁机他口中舔巡一圈，这才慢悠悠退了出来。
胡荣两边眼尾都隐隐发红，也是气的也是憋的。他在周弘渊结实的胸膛上再次用力掐了一把，却见周弘渊眉眼含笑地问他：“味道好吗？”
“臭！臭死了！”
周弘渊也不生气，仍然含笑道：“没关系，你香就好。”
胡荣气哼哼别过脸，将红嘟嘟的耳垂暴露在周弘渊眼前。周弘渊眼角微微眯起，伸手摸上他的耳垂，胡荣扭头躲了一下，周弘渊轻声说：“别动。”
胡荣心想，一定是这时的夕阳太美、气氛太好，否则他怎么会在这短短的两个字里，听出缱绻迷恋的意味。
周弘渊以指腹轻轻摩挲着胡荣的耳垂，弄得他又痒又酥，却舍不得躲开。
“还记得那晚……”周弘渊的话刚起了头，却被电话铃声打断。周弘渊亦像是陡然从梦中清醒一样，眼底那些柔情蜜意瞬间淡去，手指从他耳边滑下，转而拍了拍胡荣的肩，起身去接电话。
周弘渊与胡荣出国旅行并非全是玩，其中也有一些商务安排，对此胡荣表示非常理解，周弘渊这样的人，如果他真的完全放下工作只陪他，胡荣反倒要怀疑这是不是“最后的晚餐”了。
这天晚上周弘渊要参加合作伙伴安排的商务晚宴，吴江看时间快要来不及，不得不打电话提醒老板。
周弘渊迅速洗澡换了衣服，出来见胡荣还光溜溜倚靠在窗边。夕阳早已隐没于远方的楼宇间，余辉暗淡，只够为他单薄的身形勾勒出孑孑剪影。
不知为何，周弘渊竟瞧出几分萧索来，他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对胡荣说：“快去洗澡，当心要着凉。”
胡荣回过头，反倒催促说：“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周弘渊说：“你去洗个澡，我让吴江半个小时后接你出去吃饭。”
胡荣问：“他不是要送你去参加晚宴吗？”
“我有其他安排。”
胡荣点点头，说：“我不想动，让吴江随便买点什么，我就在这里吃吧。”
周弘渊说知道了，转身要走时又被胡荣叫住，胡荣说：“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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