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牙刷搁在洗漱台上,退了一步打量着他。
我说,“还行,刚刚好。”
“有点小。”谢添弋拿起牙刷,三下五除二拆卸了包装。他说的是他身上我的睡衣。几分钟前,我翻箱倒柜找了件只过过水的给他。
我靠在浴室的门口。方形的镜子里,谢添弋正低着头把牙膏挤到刷头上,紧接着才扳开水龙头往杯子里放水。
我难以苟同地反驳他,“得了吧,你也就比我高一点。”
谢添弋端起水杯含了口水,从我的角度看去,并不能知晓他投向镜子里的视线落在何处。
谢添弋洗漱的空档,我给原本备用的棉被套了被套。卧室的床很大,足够两个成年男人各占一半领地。
等我从浴室出来,谢添弋似乎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又陪我在饥寒交迫里站了六七个小时。
我在门口试探地喊了声他的名字,裹着被子的人纹丝不动。除去天花板中央的吊灯,回应我的只有流动的静默空气。
我在门口关掉大灯,只留了边框一圈暗黄光源给自己照明。谢添弋侧着身,脸朝着飘窗的方向,棉被皱巴巴地横在肩头。我蹑手蹑脚地拢了拢留有缝隙的窗帘,最后一缕自然光无声无息的在他脸上消失。
我无法确定我是不是跟着消逝的光线一并屏住呼吸。明明钻进被窝后,我刻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缩在床的最右,手臂微微向下就能触到边缘,而我们之间的距离,连再塞下一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
但我心知肚明,再远的距离,在诱惑面前形同虚设。
我把自己牢牢缩进被窝,像只蚕蛹,只留脑袋在外正对着谢添弋的方向。我尝试了许多办法,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数字,又或是背过身干巴巴地睁着眼睛,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词强理直地说服我与理智作最后悬殊的争斗。
我掀开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等在厨房喝了几杯水后才又轻手轻脚地摸索着回到床边。
膝盖压在床垫上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像被浪拍倒在岸边喘息未定的生还者。我重新钻进被窝,也不知谁在海浪与沙滩的交界处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离谢添弋更近的地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假若那天我能够再聪明一些,也许我尚有可能发现谢添弋早在我离开卧室的空档睁开眼睛的事实。
在晦暝的光线里,我拖着被子又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像是但丁笔下的斑鸠被欲望召唤。
我一点一点靠近谢添弋,如同和撒旦交换了灵魂,为了虚空和无法被填满的沟壑朝着永恒的诅咒踏近。
最终,我停在不足十公分的地方,直到心跳如雷,鼻尖冒汗,直到眼睛再也承受不住世俗的照拂,直到嗅到对方绵绵的呼吸细细地在缝隙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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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有话要说:没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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