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场战争啊，唐染似乎又想到了当初生机俱灭，血迹焦土……
即使是现在再回忆，从心脏传来的痛苦也依然是那么清晰。
“话说，作为染缘树树灵，你只需问问染缘树就是了，毕竟那里记载的可是世间万物的所有经历，可比我详细的多。”
孟婆吐了口轻烟，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戏谑地笑笑，
“我忘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没等到问到什么，自己可能就因为耗尽灵力而消失了吧。”
“……”
“喂，说真的，都过了五百年了，你也该放下了。我的孟婆汤，虽然是没法让神明忘却过去，但现在你也被削了神格了，想忘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苦在过去这般折磨自己。”
唐染再品了口茶。
“折磨自己的，好像不止我一个吧。”
孟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自嘲地笑笑。
“我是没资格说你，我也是依然在这里守着，他的灵魂。”
“看他一次又一次转世，一次又一次娶了别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一次又一地来到我面前。”
“只是无论多少次，我对他也只不过是个派汤的老太婆罢了。”
“孟婆汤帮不了我，我只能依靠时间冲淡一切，但却发现有些事，时间过得越久，那些缺失了些什么的感觉反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呵，当初哭倒长城的力气，终究用不到忘却他这件事上。”
“……”
唐染看着孟婆，当初来自己这哭着求来丈夫去向的她，与她现在的模样并没有改变分毫，但是这千年的冷寂孤苦都独自尝了，怎就还是看不破这段情。
大概这就是染上红尘的罪罚，虽是如此，从来没有人会对此知难而退。
可正因为这样，自己才有生意可赚吧。
唐染看向站在旁边的初千艾，这种时候，她才会去羡慕失去拥有感情权利的她。
但既然如此，这单生意，就得好好对待了。
“啊，我又看见他了。”
孟婆忽然遥遥指着一个人影，随即就将烟杆灭了，丢在了旁边小鬼的手里。
“那，先失陪了。”
还没待唐染点头，前者早已匆匆赶了过去，化作了老妪形象。
唐染看着孟婆亲自将一碗孟婆汤捧给他，那双眼里，不再是沉寂，分明是在说这此时的喜悦。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接过，面无表情地离去，就像他路过的每一个陌路人一般。
他不知身后的老妪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桥的那头，良久，无法回过神。
唐染默默转过身。
“小艾，回去了。”
她果然还是不习惯，这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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