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卫悟发了短信给单严：你银行卡在我这里！晚上给你拿来，你有空吗？
单严：给你用的。
卫悟：不用了，我钱够花。
单严：对你好。
单严：密码是我生日。
说到生日这个事，卫悟突然发现他好像连单严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只知道他长自己三岁。因为卫悟从来都不过生日，对这种属于个人的节日不太敏感。
于是他回复：你生日几号？
单严：……
单严：你别用了。
卫悟平常是九点下班，九点半到住处。
他最近找了个活儿，下班以后去工地递桶和泥，做四个小时。那么点时间就有一百来块钱，周结，去的时间也不限，去几天就给几天的钱。
这活不轻松，杂七杂八的事不少，可上手很快，基本是来个人就能做。有时被分配到的任务有些繁琐，不过对卫悟来说还能克服，问题不大。
他做的时候听到消息，这个工程最迟明年三四月份结束，历经一个春节，基本这儿的全部工人都要回老家过年，所以现在进度赶得急。
卫悟有点愁，到明年三月这个地方就不能住了。b市的房价那么高，他连个老居民楼的一居室都租不起。
来这个城市打拼的人无疑是看中了发展前景，工作经历，不然就是有丰厚的报酬。哪里像他，收支平衡。
家乡锦城的物价比这里低许多，他原本的工资也比现在要高出不少，还没有租房的压力。
他现在每个月不是能不能存得下钱的问题，而是快要负担不起日常开销了。
吃饭店里都包的，每天来回车费是四块钱，算上每月二十块的水电，他的日常开销已经被他克扣到了极限。他可以花很少很少的钱，可单严不行。
他想把他所拥有的全部都送给单严。
从无到有这四个字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是那么难。
不过日子再苦，总归是能熬下去的。
况且卫悟觉得他现在的生活不能更好了，每天有忙碌的事，每个月都有努力想要达到的目标。身边人是心上人，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单严今天回了一次祖宅，他母亲对他花心捧明星的行为非常发指。单严刚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身边的阿姨，他妈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进行了一番带有批判性质的教育。
单严自然不会反驳，不记得是听到哪一句话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她们生的漂亮，我忍不住喜欢。”
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他手里拿了一小盒桂花糕，拿牛皮纸包着，是他们家阿姨临走前递给他的。阿姨是苏州人，这类糕点做得清香软糯，极为出彩。还在锅上蒸的时候那香味已经隔了两层楼，漫在空气里了。
大约是看他出来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阿姨拿给他的时候还忍不住劝：“你就别惹太太生气了，她可为你操碎了心。”
单严无辜，他说得确实是心里话。不过他也在自省，既然他妈对他捧明星这件事如此反感，那他下回就不找明星了。总之是不与娱乐圈相关就行，正巧上回那件事给他的打击还未完全消下去。
他点头应道：“我知道的，下回不会了。”
本来是打算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的，现在倒空了这个时间出来。想了想，给卫悟打了个电话。
出乎意料地才刚拨出去就被挂断了。
此时卫悟的一条短信随之而来：忙。
总感觉彼此身份对调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单严只能约余润之吃饭，顺便商量一些公事。他只问了一句，对面十多条的消息已经发来了。
大致意思是他遇到了一位宝藏男孩，此君嗓音宛若天籁，容貌好似潘郎在世，世间少有。请他务必要一如既往地支持这位全能天赋型创作歌手。
这都什么妖魔鬼怪，单严不太理解，只能将此人短暂性地拉黑以示尊重。
这回余润之倒也没恼，将他前面一顿乱夸的话发给正主，又把自己没能发出去的那条消息着重圈了出来。
发道：安利失败，我有些伤心，你能安慰我一下吗？
单严单排玩了两把游戏，让餐厅送来今日首推菜品，处理了公司的文件后又去看了会书。总而言之，是过了好久，卫悟才打来了电话。
他接下，卫悟的声音不免透露着疲惫，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语气又带着一股粘人劲儿：“今天可累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下午有多忙，我手都要断了。”
单严认真想了想，“那怎么办，给你卡里打点钱？”
“这什么跟什么，”卫悟轻笑出声，“下午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实在是没有空……”
“行了，又没怪你。”
卫悟偷笑：“你是不是想我了。”
“有一点。”单严略微思考，实诚答道。
卫悟头靠在床栏上，直到此时整个人才完全静了下来，他沉声说：“我也是，很想你。”
“嗯……”这话说得如此深情，反倒叫单严不知该怎么接了，“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等一下，”卫悟忙道，“你生日几号？这回告诉我，以后我都不会忘。”
“六月十九。”
总觉得从手机里传来的单严的声音与平常不同，平白多了几分温柔，听得他耳根发软。
他轻轻地说：“好，我记下了。晚安。”
晚安，他的心上人。
严发现卫悟这自说自话上门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了，彼时清早，他刚开门扔垃圾，就见电梯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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