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严的确是饿了，可他的口味很是挑剔，卫悟买的，他应该都不喜欢。
这话显然是不能直说的。
方才他坐在凳子上剥枇杷，剥的过程不太顺畅，一剥一个坑，还没鸡蛋大的一个枇杷耗费许多功夫也没能剥干净。
卫悟刚进来的时候身上裹着寒气，见单严穿得单薄，忙推他去多穿些衣服，不然就回床上裹好被子。那手刚碰上他的肩膀，单严就被激得一颤。
他微微皱眉，一把抓过卫悟的手，冻得和冰块一样。
“外面很冷么？”
“还行，风大了点。”卫悟吸了吸鼻子道。
b市的天气和风力就如同这座城市一样，冰冷无情。这是他来这里过得第一个冬天，不太适应。可能再过两年，也就习惯了。
单严手指修长，握着干燥又暖和，很是舒服，那温度直直地从掌心传到他心窝子里。卫悟怕冻到他，忙抽开了，道：“有粉丝汤和馄饨，你吃哪一样？”
单严嫌弃，摇头道：“我不饿。”
卫悟拆了打包盒，“多少还是吃一点吧，我看了一圈，附近只有这些。”
“叫外卖吧，孟洋餐厅，法国菜，有什么忌口的吗？”
卫悟摇头：“我不吃，不用点我那份。”
单严抓过卫悟那只逃掉的手，放怀里捂着：“刚才你走得真快，叫你都没听见。”
这餐厅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附近也没见过有这家店，大概离他这偏僻地方挺远的，便道：“快点菜吧，送来还要时间。”
单严分出一只手打开微信，发了个定位给餐厅，叫他们当日主推菜系随便送上两样。
又和司机约好了时间，才道：“等会司机来接，我晚点走。”
卫悟嫌这姿势腻人，亲了亲他的手，走开了。
“回去以后要注意保暖。这药你带着，还是要再吃两顿，巩固一下。”
卫悟拿塑料袋装了药，又从旁边的桌上抓了一把糖一起递给他。
那盒药还是新的，只拆了两粒，像是刚买来的。单严接过后放在一旁，“不着急，吃完这顿再走。”
卫悟手里有太妃糖玉米酥这类包装朴素，却出现了有几十年的老牌子糖果。
单严挑了一颗小白兔奶糖。
卫悟把剩下的放回到袋子里，洗了洗手，安静坐着帮他剥枇杷。
现在还不是吃枇杷的时节，估计还没熟透便被摘下来了。实在剥不下来，卫悟只能拿了水果刀来削。
“可能有点酸。”递过去的时候卫悟道。
单严咬了一口，这什么玩意儿，酸得他直皱眉。
卫悟凑近，就着他手里的浅浅咬了一口，初尝那味道便囫囵吞了下去。
酸中带涩，很难吃。
“这里天冷风大，连枇杷也这样酸。”他小声地埋怨道。
卫悟从单严手里接过剩下的，直接扔了。也不去试其他的了，反正都没差。
单严拿纸巾擦了手，听了他这话轻笑道：“刚上市的水果难免的，过两个礼拜再去吃它。”
他恹恹点头，“好。”
“有充电线吗？”单严看着手机，问道。
卫悟此时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那份被单严嫌弃的粉丝汤，闻言转头朝角落里指了指，“在哪呢。”
单严走近了，拖线板上还有一部手机正在充电，他也没拔下来，只是有些怔住了。然后用着手机里所剩不多的电量发了条消息。
卫悟吃饭的桌子特别小，几个打包盒就能摆满。单严搬了木椅子坐在他的身侧。
“晚饭吃过了？”
卫悟被他看着有些紧张，吃饭的动作不自觉放慢。“这不是正在吃。”
单严回顾四周，隐约不是滋味，“你说你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穷酸，这不是有意让我心疼吗。”
卫悟轻哼，没底气地反驳道：“哪里穷酸了，这个牛肉粉丝汤特别好吃，平常去买都要排队的。”
他又打开另一个打包盒，商量道：“还有这个馄饨皮薄馅多，加了虾仁和冬笋，你要不然尝尝看？”
单严摇头。
“可好吃了。”还特别贵。
“我不爱吃馄饨。”单严道。
卫悟失落道：“好吧。”
没等多久单严订的东西就到了，送餐的人对这的路况不太熟悉，打电话来问了更细致的路标。
“这么快就到了，”卫悟惊奇道，“是送到门口吗，这里他们会不会进不来，要不要等会我出去拿？”
“不用。”
单严笑笑，“吃你的馄饨。”
这家还是连锁店呢，单严怎么就不喜欢。先前有一回卫悟还看见他家阿姨给他送了馄饨，那时候也没见单严不爱吃。
有人来敲门时他也没在意，仍继续低头吃着。他以为的外卖就是塑料袋套着个打包盒，接过就完事了。不然包装再好点，把塑料袋换成手提袋。
哪曾想居然是两个西装笔挺的人，端着诺大的保温盒，极其郑重地进门摆盘准备。
“先生是在这里用餐吗？”
卫悟红着脸收走那几个塑料碗，把桌子空出来，让他们铺上高级的餐垫，摆上鲜花和酒杯。
他那桌子多小，两个人在上面一道吃饭都嫌挤，别说放些什么了。
这样的环境他们应该是头一回见到，有可能也是职业生涯中的独一遭了。
单严道：“可以了，不用拿出来。”
等人走后，卫悟仿佛刚见了世面，匪夷所思：“现在服务，都这么好了吗？”
“也没什么，就帮你端出来而已。”
卫悟看着桌上的酒杯问道，“要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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