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卫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可能是这个房间里没有他闻惯了的那缕又浅又淡的木质香。
翌日一早，卫悟顶着张明显没怎么睡的脸起来了。他有些懵地在椅子上坐了会才缓过来，真是好久没体会过这种失眠的感觉了。
没一会单严也下来了，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他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了，照理不该是这个状态。
卫悟的作息随单严的来，他不用给单严准备早饭，一向都是单严自个儿随便打发的。卫悟这个点跟着出来就是为了能多见单严两眼，然后和他道声再见。
“今天起得好早。”他说。
单严径直走向吧台，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又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吐司，随手拿了几片放进面包机里。
然后他就坐在吧台的椅子上等了，听了卫悟和他说的话也没多大反应，只恹恹地答了一声。
‘叮’的一声，咖啡和烤好的吐司一起好。单严分了两片吐司给卫悟，卫悟接下了。
也没盘子，卫悟手上拿了一片，剩下的用餐巾纸垫了放在桌上。他咬了两口，然后望向猛喝咖啡的单严，犹豫了会说道：“你早上就吃这个吗？”
单严道：“嗯。”
他心情不太好时就不愿意说话，尤其是昨晚不知撞了什么邪，竟然一整晚都睡不着。后来被搞得心烦，干脆坐起来工作了大半个晚上。好容易有点累了，刚躺下没一个钟头就得起来。
这种情况搁谁身上心情都好不起来。
单严工作多，忙起来的时候恨不得家都不回了。可即便这样，他一天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是能保证的。再者他世界各地地出差，换了个环境就睡不着的毛病早八百年前就克服了。
单严出门时不情愿成那样，最后看了眼表，还是拧着眉出去工作了。卫悟叹了口气，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各有各的苦恼。
以前上班地方的大哥给他介绍了好几份工作，他那会儿才刚住进单严这，对找工作这事不怎么上心。一是不确定单严会留他多久，可能没两天就看破他的无趣沉闷，不要他接着待下去了；二是他时间充裕，吃住又不花钱，还算能活得下去，所以不着急去找活干。
单严刚开始说那话确实打击到他了，卫悟有些自暴自弃，干脆不见人不出门，就躲在家什么也不去想。
现在算来都过去大半月了，他给足了自己偷懒的时间，该去工作了。
他刚开始时还挺挑剔，早出晚归，风吹日晒地这类早早地被他剔除在外，这类的工作哪怕工资高了一点也不在他的选择范围里。可现在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点没消息，卫悟不免有些着急了。
白住在单严这倒也罢了，看这地段的人流量和装修也不是他能付得起的，就不去算了。可他不能连吃穿也用别人的，单严有钱能得到这一切靠得是他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卫悟哪有这个资格去碘着脸白白享受。
可惜他的条件不够好，招人单位都看不上他。卫悟高中学历，不是本地人，希望不倒班，有周末，且他不确定他可以工作多久。
卫悟吃完了单严烤的那两片，擦了遍桌子就跑去厨房研究那些新用品了。
真是全新，碗筷盘子要从一个巨大的盒子里拿出来，烟灶洗碗机最外面的那层膜也没揭。他真是要疯了，先前他好容易用惯单严厨房的家电和那几口锅，现在又得从头再来。
右侧柜子里堆了好些东西，藏得很深，卫悟估摸着是什么面包机，破壁机这类的机器。
什么用不上，单严就买什么。还好他这地方大，不然放哪里都得头疼想一阵。
卫悟也不去拿出来了，上边儿全英文，靠他扔了几百年的英文估计也不会用，就干脆不去动了。
晚上单严回家，越往里走越嫌弃这套房的普通。这种不满意在见到卫悟看他回来了，忙活着端菜盛饭时更是被放大了很多倍。
他这会儿状态已经调整过来了，西服挺括，神情淡漠。像他早上那种没睡醒的不爽状态，真的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看到。
桌上的菜，从全都在外面订了拿到家里吃，变成一半卫悟烧一半打包回来，到现在的卫悟一个人做了整桌。
单严轻叹了一口气，说没点儿触动那肯定是假话。他原以为卫悟能做成这样已经很用心了，用心到他不送点什么单严就不太好意思的那种。
没想到早上起来，卫悟又给他做了早饭。
刚住下的时候卫悟见单严不吃早饭就出门工作，便问过单严说要不要帮他准备早饭，他可以去外面买或者自己随便弄两样。
单严记得他是明确地和卫悟说不需要，他自己会在外面解决。
空气里残留一丁点儿米香，几不可闻。餐桌上的白粥煮得粘稠棉软，米粒绽开，晶莹剔透，一看就是花功夫准备了的。
卫悟见单严这个点下来，心里不禁有点得意。
他时间算得真准，粥太烫了没法吃，冷了又不如不吃，现在这种稍微带点余热的温度是最好的。
卫悟道：“我给我自己做的，你要顺便来一碗吗？”
单严顿了顿，坐下了，他道：“就吃这一次。”
卫悟跑去厨房也端了一碗出来，话匣子打开了似的和单严说道：“全赖我，我居然忘记去称点粗粮了，不然做个杂粮粥肯定比光白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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