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电梯升到二十三楼，被食物吸引的人却突然身子一僵，又用颤抖的手按下了一楼。
电梯在二十三楼停下，门打开，程江阮仍有些不敢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想念裴良而产生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看见了裴良。
仅仅是刚才回头的那一眼，那熟悉的背影，和所谓的“小梁”。
从身高，到别的某些东西，那是程江阮无法用语言说清，但是一看就能知道，只属于裴良的东西。
就像在开学典礼上，只穿一件洗旧了的白T恤，就能让程江阮一颗心都粘在他身上。
他不该不回头仔细看看，他明明觉得裴良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但有可能是裴良吗？如果是，那他在江市，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系？
如果是，那就是老天可怜他程江阮，决定再帮他一次。
他焦急地等待着电梯下落，觉得周遭都失去了声响，失鸣，眩晕，坠落。
落地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卫室门口，看清了里面的人，随即是短暂的呼吸停止。一种名叫失而复得的心情占据了大脑。
程江阮生怕被人看不到他一样，用了最大的力气拍响窗户，站在裴良转过身来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咬牙道：“裴师兄，你好。”
裴良刚和另外一名保安老于换完班，老于买的那台老电视机信号不好，电视放着放着就起雪花，过于嘈杂了。他按下开关键安静不过三秒钟，就听见了程江阮的声音。
不大，甚至隔着玻璃窗户有些失真，但他已经三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的主人叫他，裴师兄。
裴良愣了几秒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拍打窗户的声音没有停下，他转过身去，看见程江阮的表情，像要哭了一样。
他捏了捏手心，发觉自己瞬间出了薄汗，在这个夜晚需要添衣的天气里，他竟紧张地有些发热。
程江阮是先回过神的那一个人。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想过很多种与裴良重逢的场面。
说等待的日子很长，其实也没有，但每天都不好过却是真的。
他幻想有一天裴良能回来，就在他经常乘坐公交的那个站台，什么都不必做，出现就好，然后对他说：“程江阮，对不起，我回来了。”
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奢望，只是在某些夜里也走投无路地想过，不回来，那也可以，要是有一天能清醒，不再想念就好了。
不知道哪个才更容易实现些。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刚才跑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提着一口气走到悬崖边，就在要崩溃的边缘。
但是看见裴良愣神的那几秒，他又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你要不要，让我进去坐一下。”
程江阮的嗓音听起来挺可怜的，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润，衣服也很淡薄，脚上穿的是拖鞋，从脚踝处一直到脚趾的皮肤都被冻得发青。
他一直很怕冷，冬天要盖三床被子，晚上睡觉习惯抱着人睡，说那样更暖和。
裴良忍下了喉咙里呼之欲出的那些话，转身替他找了把椅子，然后打开门，干巴巴地说：“进来吧。”
程江阮吸了吸鼻子，坐到他抬来凳子上，把外卖放到腿上。
裴良觉得呼吸又困难了点，拿出一包卫生纸给他擦擦头发滴到脸上的水，问道：“还没有吃饭？”
语气很像在关心他。
程江阮低低“嗯”了一声，也问他：“你呢，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好。”
没一会儿，一只端着白开水的手伸到他面前来，程江阮接过水说了声谢谢，把水放在嘴边却没有着急喝，而是借着杯子掩护自己，偷看裴良。
“这里没有热水机，水是上午烧的，应该还有温度，喝吧。”
程江阮心虚又尴尬地解释：“我不是怕冷水。”
裴良嗯了声，又问他：“几时搬来的？”
“早上......”
程江阮反应迟钝，回答地很慢。
裴良听见后脸色不是很好看，眉心紧锁着，从侧面看时他的表情总是很阴郁，程江阮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离开的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为难的样子。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打听到他在这里才搬过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程江阮哭丧着脸，他看见裴良身上穿着制服，便知道他肯定在这里上班了。
“恩，我在这里，最近才来的。”
“那，那挺好啊。”
喝了口热水，不知道屋子里是不是开了电暖炉，程江阮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烫，“挺好的。”
“你没回盐宁市？”裴良问他。
盐宁市是程江阮出生的地方，也是他和裴良相遇的地方。
裴良大概是以为他离开后程江阮会回去，毕竟在那之前程江阮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他放弃他们在盐宁为他铺好的道路跑来江市这个无亲无故的四线城市发展。
他来是为了谁，裴良一清二楚。
程江阮回答地磕磕绊绊：“嗯，嗯，对，没有回去......”又不敢抬头，怕裴良看穿他，忽然想到刚才来时的疑惑，便问：“师兄，你也一直都在江市吗？”
裴良摇摇头，说：“没有。”
意料之中，但程江阮还是免不了地失望：“噢......”
大半杯水都快喝完了，可这句回答之后裴良就不再说话，程江阮不敢直视他，只好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进室内后回暖，脚恢复了直觉，像感受到主人纠结的心情，也一动一动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与刃请大家收藏：(m.zongcaiwenxue.org)与刃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