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拍拍他的屁股，说：“走吧。”
陈还一觉得自己全身发烫。
结账的时候林开跟收银员示意直接穿走，收银员看了一眼陈还一，眼睛亮了一下，又有点疑惑，最后用德语感叹道：非常合适，非常美丽。
陈还一面色血红，头都要低到领子里去，说：“林老师……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开笑眯眯地问：“不穿去啤酒节吗？”
陈还一：“……”林老师我就这么走回家都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
林开继续笑眯眯地说：“也好。正事要紧。”
陈还一：“……”林老师你不可以老是青天白日地做这种正事啊嘤嘤嘤。
2016年11月12日，周六，晴。
“林老师，德意志博物馆在慕尼黑啊……”陈还一翻谷歌地图。
林开笑道：“想去？”
陈还一立刻回道：“想想想！”于是原地不断转圈看手机上的小圆箭头有没有指对方向。
林开好笑地看他转了好多圈也没找到正确的路，直接牵起他的手，说：“跟我走。”
两人一直沿着伊萨尔河走，德意志博物馆就在伊萨尔河中间的一块小岛上。
林开把钱包递给陈还一，说：“你去买票。”
陈还一兴致勃勃地去了。
然后哭丧着脸回来，说：“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始跟我讲英语。”
林开笑道：“慢慢来。”
德意志博物馆是世界最大的科技博物馆，二万八千多件展品看得陈还一眼花缭乱。
林开站在他身后半步远，每当陈还一睁着星光熠熠的大眼睛回头看他，他就看着展板上的介绍给陈还一翻译。
陈还一崇拜地星星眼“林老师，你就没有不认识的单词吗？”
林开笑道：“当然有。”
陈还一怀疑地问：“你是不是一本正经地瞎编了？”
林开：“……”
林开说：“联系上下文。”以及广博的知识背景。
陈还一点点头，道：“果然。”
林开：“……”“果然”是这么用的吗？
一直往上走有一个馆全是钢琴，从古代钢琴到现代钢琴各色尽有。所有的钢琴都是不能触摸的，除了在最角落有一台现代的普通立柜式黑钢琴。一个胖胖的德国的老太太正在弹那架钢琴，极欢快的曲子从她指尖流泻出来，她弹着弹着间或朝旁边围观的路人眨一下眼，特别可爱。
一曲弹完，她站起来，周围的人都在鼓掌。
一个年轻人又坐上那个钢琴凳，弹起了一首极为优美宁静的曲子。那个年轻人亚麻色的头发微卷，淡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清泉，他朝林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陈还一本来还陶醉在音乐里，发现那个青年的眼神，不自觉就抬头看了一眼林开。结果林开还在看着那个弹钢琴的人。
陈还一觉得有点气，又舍不得喊林开。
“德彪西的《月光》。”林开轻轻道。
陈还一听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更气了。
年轻人一曲毕了，站起身，在大家的掌声中向这边走来，他朝林开笑了一下，林开点头致意，用德语赞了一句很美：“Schön.”
陈还一去拉林开的手。
林开笑看他，问：“想听什么？”
陈还一由鼓嘴转一脸懵逼：“？”
林开走过去，在钢琴凳上坐下，眼中满是纵容宠溺，又重复道：“想听什么？”
陈还一本来觉得只要是林开，什么都好，然后发现刚才那个青年居然弹完琴并不离开，还兴致勃勃地在等林开。
陈还一继续鼓嘴，道：“两只老虎。”
林开无奈地问：“真的？”
陈还一点头。
林开弹得极为自然欢乐，非常简单的曲子，几乎不用看琴键，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陈还一身上。陈还一看着林开突然有点想哭，觉得自己特别蠢。
林开一曲毕了指尖并没有离开琴键，紧接着从上一曲结束的同一个键开始了第二首曲子，曲子舒缓安静。
几个音符之后，林开眉眼带笑地看了陈还一一眼，低沉的嗓音伴着钢琴声一起响起，似乎在温柔诉说。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Oh shall I stay, would it be a sin
If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
陈还一感觉自己要溺死在林开的歌声里，溺死在林开的指尖上，溺死在林开的眼角眉梢，还有他的温柔笑意里。
曲毕。
林开站起身，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陈还一脸上——
“Für meinen Ehepartner.”
致我的婚姻伴侣。
不是男朋友。
是丈夫。
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
我爱你，那么自然。
我爱你，早已成为必然。
我爱你，即使是原罪。
我爱你，不必理会智者之言，做一个愚人也心甘情愿。
我爱你，请接过我伸向你的手，也接过我的余生。
两人走出博物馆的时候，陈还一突然说：“林老师，你刚才算是喊我‘老公’了吧。”
林开：“……”
陈还一又说：“这个称呼可以继续保持。”
林开：“……”
陈还一继续道：“以后看到这种觊觎你的歪果仁，你就要这么介绍我。”
林开疑惑地问：“……谁？”
陈还一说：“你前面那个弹德彪西的。”
林开：“……”
林开无奈地说：“他手上有婚戒。”
陈还一说：“林老师……你好关注他……”
林开：“……”因为他不是拿脚弹的。
林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和陈还一应该需要一对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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