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可以缓解痛感和恐慌,然而萧琮江不是软弱的人,他后来多次让苏策把事情经过向他仔细描述。
萧琮江最后一次听完这个故事后笑了一下,但苏策在他眼里看不到笑意,他说:
“如果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其实就算故事不是真的,苏策这样拒绝他,他们也当不成恋人了,萧琮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的,苏策不愿意和他继续下去,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再为难他。
于是他们又回复到普通合租人的关系。
苏策一直没搬走,因为萧琮江病还没好透,公司又出了事。
对方是行业协会推荐的客户,本以为合作会比较顺利,结果合同朝令夕改,货快做好,凌晨一个电话就把萧琮江叫醒,说又有变动。而且付款也相当不痛快,一拖再拖,加上公司那段时间刚好几批货压着,周转有问题,于是滚雪球一般,有半年时间捉襟见肘。
萧琮江东拼西凑才勉强把银行利息还上,差点连修车的钱都拿不出来。
那段时间萧琮江吃住都在外边,要不然就是出差,苏策每天很少见到他,偶尔在家里碰见,发现萧琮江眼睛都熬红了。
苏策只会在一旁傻站着,说些多注意休息之类的便宜话,别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
如果萧琮江的恋人在身边就好了,苏策甚至有过这样的念头,这个时候有人抚慰他,他或许会好过一点。
说到恋人,苏策突然想起来“那个人”留下的那笔钱,金额不少,当然对公司来说仍旧不足,但也能缓解一阵子,这钱给萧琮江用,总好过放银行发霉,反正苏策是打定主意不会自己花掉的。
苏策对萧琮江提起这事的时候,他正在阳台抽烟,如今已入秋,晚风习习,他嘴里斜叼着烟,样子还是帅得不行,看不出在为钱的事发愁。
他听苏策这么说,轻快地笑了下,然后作势要把烟喷苏策脸上。
当然没有真喷,可苏策又是一阵慌乱。
“不至于。”萧琮江说。
他简单地拒绝了苏策的好意,他告诉苏策,这钱自己留着。
其实萧琮江不肯接受,苏策也是预料到了,钱的事情很敏感,他俩的关系又说不清道不明,这钱要是能拿,也不是萧琮江了。
阳台风景很好,前方是一个网球场,四周层层叠叠的林木,再远一点就是街道,这个点行人还不少,一家人三三两两地,吃完晚饭出来散步。萧琮江眼光不知道落在哪里,看得很入神。
“这钱,是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吗?”苏策问出了一直以来很想知道的一件事。
等了很久都不见萧琮江回答,但苏策知道他听见了,因为萧琮江有几秒间像丢了魂,随即转头看向别处,将破绽严密地掩饰起来。
不用说,苏策已经知道答案了。
萧琮江一言不发地抽完烟便回房间,留下苏策一个人在阳台上,苏策突然觉得兴致全无。
这钱还能有什么用途,看萧琮江刚才瞬间黯淡下来的样子,就知道和“他”有关。
他们已经不止是情爱关系,而开始稳定地筹划着将来,萧琮江对“他”全盘信任,未来的每一步,都预留了“他”的位置。
以前说起这种事,他俩还能开着玩笑,萧琮江说,公司开不下去了,得靠你养我。可现在物是人非,什么话都说没必要说了。
苏策第一次知道萧琮江并非无所不能,有着足以让他的对手给予他致命一击的软肋。
如果萧琮江没有爱上过谁,他就不需要经历这样既非生离,也非死别的煎熬。
第二年初,公司周转逐渐顺畅,总算是度过危机。到了年中,又投标中了一个优质项目,同行都说萧琮江的公司这几年都不用为客单发愁了。
但萧琮江反应也还是很冷静,他现在很少显露出大喜大悲的情绪,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前几年去工厂刘华阳那还得端着,现在再去,就算是笑着和人说话,别人也不敢造次。
萧琮江的公司渡过难关后,有几年顺风顺水,规模也越做越大,他准备把现在住的地方,以及楼上单元一起买下来。
至于苏策,还是没有搬出去,萧琮江把这里买下后,以后就是他的房东,直接跟苏策收租。
这段时间苏策渐渐想明白,那笔钱可能就是他们当初计划好要买房、或者出国用的。
其实按理来说,这钱苏策应该还给萧琮江,或者在他买房的时候做贴补,但苏策毫不犹豫地把钱做了定存,再没去动过。
既然那个人走了,萧琮江往后的生活就不要参与了。
这天萧琮江公司几个人约着吃饭,叫上了苏策。苏策刚回来的时候,一见手机通讯录里全是萧琮江那边的人,厌烦着关机,而现在跟他的朋友同事一起出去,则变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不觉得不妥。
李槐冬自然也在,他知道萧琮江和苏策不像以前那样了,但萧琮江从不说他俩已经分手,李槐冬就还是拿苏策当自己人看待,有什么活动也叫上他。
以前有苏策在场,萧琮江相对收敛一点,可今天无所顾忌,和李槐冬在那又烟又酒,李槐冬说吃完续摊去酒吧玩,他也没反对。
在座只有高亦婷一个女孩子,她知道男人去酒吧玩什么,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就说明天得早起,想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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