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过年很早，除夕当夜霍荫麒和程涤非互道了新年快乐，又收到程涤非给他发的一封红包，备注是：“别嫌少”。
霍荫麒准备的新年礼物就情趣多了，淘宝买的飞机杯一个，外加一套空姐制服。他一颗颗地扣上那件白色上衣的扣子，再套上紧绷绷的裙子和丝袜，对镜自拍后发到了朋友圈。
照片只有脖子以下的部分，是性感的**，再加上脖子以上就是惊悚照。
等了许久，程涤非连个屁都没放。
霍荫麒的母亲煮了甜年糕做宵夜，敲了一阵子门没听到他的动静，以为他就睡了，便抱怨了一句“回家也不陪我聊聊天”，转身咚咚咚地踩着楼梯走了。
霍荫麒很怕他的母亲，主要是女人的戏太多，他小时候尚且没意识到，很容易便把母亲的情绪转嫁到自己头上，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的不够体贴才导致了母亲过于脆弱的精神。初中那年，他妈妈因为吃安眠药送去了医院，就像梁沛沛一样，差点儿就此丢下了他。那时他父亲经常不在家，偌大的房子只有母子两个相伴，他妈妈便常怪责他，你怎么这么冷酷，讲话这么伤人，而他总要先自我批判一顿，再和母亲抱抱亲亲一番以获取和平与感动。直到他高中第一次恋爱，闯到了外面才发现其他人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并不是只有爱和不爱两种情感，但为时已晚，他身上偶尔也会冒出一些或许来自遗传或许来自养育的病症，每当他想为别人负责时，便要警醒自己，那个人又不是妈，就算是妈也负不了责。
“你在干吗？”
几乎在他发送的一瞬间，程涤非的视频就弹了过来。
两人看到彼此在镜头中的样子，程涤非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喝了口啤酒，说：“我刚洗澡去了。你就上床了？”
霍荫麒问：“你在你爸妈那儿？”
“嗯，还有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程涤非的喉结滚动着，镜头往周围一带，人数多到让霍荫麒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你家是大家庭啊，人丁兴旺。”
“必须的。”
“没催你结婚？”
程涤非笑了起来：“能不催吗？年年催。”
“我爸妈就不催啊。”
“你爸妈催了等于白催。”
“怎么白催了？我也可能结婚啊。”霍荫麒难得口是心非一回：“找个LES，做我太太不亏。”
程涤非嘴角勾着笑意：“你也帮我找个呗。”
“休想。你会把持不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着对方，直到程涤非那边的小孩儿一迭声地喊他“舅舅”、“叔叔”，他实在无法忽视那些天真的呼唤，霍荫麒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了人。视频中忽然挤入了几张孩子的脸，一个虎虎的男孩问：“这谁呀！”，另一个稍大点的女孩说：“舅舅，你基友吗？让我帮你鉴定鉴定，帅不帅啊。”
程涤非面无表情按掉了视频。
霍荫麒发现，这家伙还挺有孩子缘。
快睡着时霍荫麒收到一条来自程队的回复。
“你穿的什么？”
他一时间无法适应手机的亮光，半眯着眼睛打字：“空姐啊。江语利上次说你喜欢制服。我当天就买了一堆回家。”
程涤非发了个点点点：“。。。”
“发朋友圈是怎么想的。”
霍荫麒笑了：“没怎么想，晒晒。”
程涤非一个电话过来，低沉的声音就像他就在霍荫麒的身边，舔着他的耳朵：“你过分了，小霍。”
霍荫麒继续表演：“有吗？怎么过分了啊。又没露脸。”
“我不是网警，但你得立刻删除。”程涤非忽然笑了起来：“太色，让人上火。”
霍荫麒满意地放低了声音：“是只有你可见。老公。”
“我知道啊。”程涤非说：“我换了个小号上去，找不到你这张照片。”
“什么？！你还有小号？你的小号还是我好友？”霍荫麒这下给吓得一丝睡意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尿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你小号加我想干吗？紧接着又是一个感叹号，你他妈的骚操作还挺多！他这一惊呼把他妈都引来了，脚步声迅速来到他的卧室门口，静立了片刻才又离开。
“我怎么不知道？”霍荫麒咬牙切齿地说。
程涤非哈哈一笑：“你不知道的多了。晚安，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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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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