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画画完，姐没有觉得好看，评价为“磨磨蹭蹭不够清爽”，这让林杳川大失信心。的确，带毛边和废掉的笔触太多会使整个画面看起来很不成熟。他暗自给自己加油，剩下还有一个半小时。
这时，一直在楼下教普高班的老师们上来，说是给大家一个惊喜，要到楼下才能看到，同学们欢呼雀跃，为一小会不用画画而感到开心。
穿过大大的教室，墙上挂满了油画水粉画还有长期素描，一路走下来几乎整张墙上都是。直到进去一个小房间，大家本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毫无睡意，什么礼物啊？！感情好这份礼物就是让大家看老师画裸模吗？！......虽然同为男性，但头一次看到还是害羞又紧张，这是关于一种艺术的存在不可否认，他们现在还不是很懂倒是真的。
老师们画局部的也有，画整幅画的也有。
裸模是个老爷爷，他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他的衣服零散得铺在地上。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师架着画板还和大家讲解整幅画的灵感来自于哪里，通过打光和不同的位置，画出的画面感也是不一样的。
林杳川挨在姜雨的旁边，更尴尬的是，画板虽然挡住了裸模身体，镂空的地方真好有对上了，他的......不用说也知道了。
“你看什么？”姜雨轻轻地在林杳川耳边问他。
实在太近了吧，耳朵都痒痒的。
“我看什么呀，他有的我都有……”林杳川也是轻轻地回答。
“那你就看我啊。”
啊？什么？
林杳川脸烧红了，他抬头看了眼姜雨，只看到他微微侧过的下巴和红透的耳朵。
回教室的路上林杳川跟着姜雨在走。姜雨说来路上时候的墙上，那些画都是暑假的时候大家一起画的，色彩长期断断续续都画了一个星期。可能一张构图加上贴纸胶都用了一节课，中间改了好多次都没有理想的结果。而且暑假的时候并没有现在那么好，在最热的时候停电，大家都要热晕了。之后到晚上还是没有来电，晚饭都是在外面买了好几百份的快餐。
林杳川很难想象在三十多度的高温下还要细致地画出结构和细节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他突然依然而生出一种敬畏感，没有特别的，突然很是感动。
那么多画，那么多属于自己成果的署名。熬过了最苦的时间，回头看看自己画过的画面，还能够轻松地讲出来，过程是多么充满欣慰又美妙啊。
回去以后，大家果然都不犯困了。只是长期坐着，腰有些酸痛，还好医务室有膏药，林杳川贴了一张以后，腰部立马有一阵痛但很舒服的感觉。
下课后和室友们一起吃晚饭，一个大桌子都围绕着认识的小伙伴。林杳川看到哥没找到位子坐，和B班的老师们挤在一个长凳子上吃饭。本来坐两个人的位子硬生生挤下了四个人，哥半个屁股在外面，脚还挂在桌子的踩脚上。
林杳川刚想笑，看到一个老人端着盘子在旁边的位子坐下来。
那不是刚才的裸模老爷爷吗？
老人家慢慢吃着饭，林杳川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脱光衣服坐在那里不动好几个小时是怎么坚持住的呢？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或许他们只是想着年纪大赚到钱的方法也不多了吧，背后到底是因为真的没钱还是子女都不再管他们了呢？
作为一个小插曲，过去后，还是得快速投入到画画当中。
马上就要十一月了，意味着马上就要联考了，作为专业的高考来说，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准备了将近一年，是真的真的要考好才行。
当大家都在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时，它已经悄悄溜走了。
存在于小店充满雾气的门口、沾着露水的秋千、有颜料污渍的洗盘子池。
最后一个月，到底是快还是不快呢？早点考完回去还要上文化课，再迎来最后一个文化高考。这样，自己的高中生涯就彻底地结束了。
思绪拉回，林杳川打开笔记本，把最近学习的知识点重新梳理一遍。老师说剩下的时间交给大家各自准备，之后，用色彩画好一遍立马再用素描画出来，其间默写一个能够一直用的大背景和色调，注意相对应的关系变化，要准备的就是这些了。
作为还算正式的大考试，最后一天的准备更多是组合和套用。一幅画是否让人感觉到愉快很大一部分取决于搭配。突然横着一把水果刀，不好看；比较灰的大调子突然出现一个红不啦叽的大辣椒，不好看……
一上午素描一下午色彩，到晚上的时候，终于把要准备的准备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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