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光景,风吹在人身上还是有几分冷意的,行人走在柳溪街上时都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袄子,加快脚步。
路过靠近街口的一间二进宅子,即使中间隔着好几道墙,也能听到后宅的喧闹声,隐隐还有妇人尖锐的哭闹声。
眼看着天色擦黑,本来升起几分看热闹兴致的路人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寒冷的天气更容易勾出人心底那份掩藏的思念,还是赶快回家添件衣服,喝碗热汤,把身子暖起来吧。
这间二进宅子主人是聂姓人家,祖辈往上数两代都住在这里,传到这代的当家人聂朝安手上算是第三代。
聂朝安的爹聂老爷子还在世,但因为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老妻又早丧,除了偶尔出门参加老友之间的聚会,其他琐事一律甩给唯一的儿子。
现在,聂朝安就被这后宅的琐事缠得离不开身。
他脚边不远处有一个被婆子搀着的美妇人正哭得伤心,略薄的身形颤颤,就差直接坐在地上了。
“老爷,玉儿……玉儿她不见了……”
美妇人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是大致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于是,本来还有些不耐烦女人哭哭啼啼的聂朝安当即调转了脚步,两步跨到女人跟前,和旁边看懂眼色的婆子一起把女人扶到靠墙的座椅上。
“你说清楚,什么叫玉儿不见了?我看她最近不是经常去逛那什么……德国佬开的书店吗?”
原来,美妇人是聂朝安的妻子向淑华,而他们口中的玉儿,则是他们夫妻之间唯一的女儿聂良玉。
女人看到自己的哭闹声成功把丈夫留下,情绪渐渐平静。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内宅女子,平日在家吩咐仆人还好,要她在外面找人这件事,就没有能力办到了。
聂良玉是她唯一的孩子,更是聂家这代唯一的孩子,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这件事情,向淑华知道,她的丈夫聂朝安比她更明白。
向淑华老实交代,“中饭后不久,本应在屋中歇息的良玉……就不见了,家里找了一遍之后,也没看见人……后来听良玉院中的仆婢,又派人到那家书店问,也说没看到人……”
说到后面,向淑华忍不住捶胸哭嚎,“都是我的错……我的错,玉儿不见了,我就应该早点派人去找……”
听见妻子又在重复一些没用的说辞,聂朝安重新站起身子,转头吩咐旁边跟着的小厮。
想了想,好像又不放心,他转头吩咐旁边待命的婆子把夫人扶回房间,就一甩袖子往门外走去,还是得找之前结识的几位友人帮忙一起找人为好。
因此,聂朝安没有听见自家夫人后面的几句话。
向淑华揪着身边婆子的衣袖,紧紧的,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段沉木,她神情执拗的问着。
“杨妈,你说……玉儿的心事我早几天就发现了,要是……我那个时候就关心一下问问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怨我,怨我……”
到底是母子连心,向淑华在发生这样一件事后,立刻就把它和聂良玉之前的异常联系到一起。
后面又响起那位杨妈低低的安慰声,“夫人……”
聂良玉的消失,把聂家宅子里的人都惊动了,除了几个必须要守在宅里的老婆子,其他仆人都被调派出去找人。
而正主聂良玉呢。
刚刚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婆子从冰凉的河水里面捞出来,浑浑噩噩的,只来得及在刚出水面的时候下意识往岸边瞅了一眼。
隔着六七米距离,睫毛上又挂满水珠子,刚换了芯子的聂良玉只看到一个男人瘦高的身影,还有来自对方那不可忽视的威慑力。
总不可能……自己这落水和对方有什么关系吧?
待她还要细想时,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晕过去。
失去意识的聂良玉不知道,自己这一晕又把一个好好的宴会给搅和了,连旁边院子里位高权重的唐老爷子也被惊动,派人过来这里询问情况。
醒过来的聂良玉不仅脑子疼,背疼,胸口也疼,也不知道被救上来之后有没有被人按断几根肋骨。
然而,身体上的所有疼痛都无法抵过内心的悲痛,神特么……这么低概率的破事也能被她碰上。
聂良玉是根正苗红的现代人,家里是医学世家,父亲是临床医生,母亲是医药公司经理,刚前一年爷爷从副院长的位置上退下来。
一般现代人都知道,医生是高收入群体,这样算起来聂良玉现代的家境称得上中产阶级了。
但奈何,国内本科毕业的聂良玉跑到米国的旧金山大学读了三年医学硕士,毕业那天和同是亚洲来的韩国室友去到中国城聚餐庆祝。
想到这里,聂良玉就忍不住捶床,生气……向来都发生在新闻播报中的枪.击事件临到她的头上,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嗝屁了。
她都没来得及给那个连枪都拿不稳的混球踹上两脚……
然而,外间听到声响后涌进来的人群再也没有给予她任何思考的机会。
两个手脚麻利的女仆上前扶起聂良玉,在她背后塞了一块软垫,让她能够微微坐起看清床边的众人。
一位穿着得体,气质亲和的女人上前来,拉着她的手细细询问关切。
“聂小姐,实在很抱歉,让你在我们这儿发生这种事情,我已经吩咐人去给你家里派信,你看如果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再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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