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P33-P36.”她在心里默念一遍。
下课铃响了，张扬准时准点回座位睡觉，车老师不客气地剜他一眼，收拾教案离开教室。
教室陷入放学前的躁动中，蜀南梦抢在大家回家前，在黑板上写下“5组大扫除”的大字，南昭就在旁边找了块空位置——
“数学作业：五三P33-P36”
同学们回家的回家，做卫生的做卫生，南昭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把张扬叫醒。
总不能让人一直睡下去吧。
哎，自己真是为了张扬操碎了心。
“张扬。”她推了一把睡得正香的少年，没反应。
“张扬，回家了。”不知哪来的冲动，南昭上手，揉了一把张扬的短发。
男生的头发不像女生的那样柔软，发丝从指缝间很快地划过，南昭突然有些后悔了。
自己在干嘛？
“嗯？”张扬昨天去网吧通宵了，这下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心里还堵了一口气，正想发作，看到南昭眨着眼，一肚子气都憋了回去。
“下课了？”
“嗯，放学了。”南昭乖乖点头。
“你收拾好了吗？”张扬可太了解她了，这一时半会儿那够南昭收拾东西的。
“嗯。”今天数学课着实无聊透顶，她甚至提前收拾好了书包。
“那走吧。”张扬起身，除开围巾，什么也没拿。
南昭循规蹈矩往校门口走，却被人一把拽住。
“我载你。”
张扬的小电动车停在学校后门的单车棚，南昭跟在他后面，踏入陌生的景色中。
虽然已经入学半年了，但单车棚还是第一次来，周末的学校疏于管理，学生们成群蹲在角落里抽烟，她左右张望，倒也没有什么怯意。
“哟，扬仔。”单车棚里刮了股风，一个没有穿校服，染着黄毛的高个男生叼了根烟，他揽过张扬的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一根？”
“不来了。”张扬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后还有人，摆了摆手。
黄毛在张扬这吃了鳖，于是转移目标，冲南昭脸上吹了个烟圈，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戏谑，“你怎么今天带妞来？”
“不能带？”张扬把黄毛从南昭身边推开，语气也不怎么好听。
南昭本来觉得两人是朋友，现在心里又有点打拨浪鼓了，哪有朋友是这么说话的，但要说仇人，好像又谈不上，张扬才不会跟仇人勾肩搭背呢……而且他还让他叫扬仔！
南昭心里绕了百转千回，脸上却始终平静如水。
“妹妹叫什么？”黄毛虽然被推了一把，但并没有什么闪人的自觉，还死乞白赖凑了上来。
“南昭。”南昭声音不大不小，黄毛本来以为她一个小姑娘会害怕，哪知道胆大得很，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惧意。
“扬仔的同学啊？”
“对。”
“你逼话怎么这么多？”张扬冲黄毛翻了个白眼。
刘小天也来骑车，撞见南昭和黄毛聊天，好奇地看着两人。
“在这聊什么呢？”
“和扬仔的妞交流感情。”黄毛一本正经，南昭却止不住心里一紧。
扬仔的妞。
一点也不好听，但听得她耳朵发烫。
南昭好像陷入了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里，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突然被扔进暖气房，呼啦啦的暖空气一下子灌进衣服里，吹到脸上，烫得她手足无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你说什么呢”，更说不出来“我才不是张扬的妞”。
刘小天懒得解释南昭的身份，只干脆地拍了一下张扬的背，“回家？”
“嗯。”
“黄哥，我们走了，下次再交流。”刘小天干净利落地敷衍完黄毛，坐上一辆灰色的摩托车。
张扬的电动车是黑色，南昭还记得，她接过过年戴过一次的粉色头盔，等张扬坐好了，才木然地踮脚跨上了车。
张扬骑车出了校门，南昭还是懵的，很多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一股脑灌进脑子里。
军训时他打篮球不小心露出的腹肌，他送李今去医务室时骂的那句“小白眼狼”，
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桌上的草莓味酸奶，自己得知他瞒着自己去学排球时的不是滋味，
跨年那天晚上给自己听的稻香，还有那本三流的言情小说。
那本小说里说，喜欢是全世界最玄妙的事情，像是一株养了三年的，平平无奇的植物，等到某天你悄无声息地闻到芳香，才会察觉，原来它是一朵花。
这朵不期然盛开的花，便是喜欢。
那她和张扬，这是什么？
往事种种，像是一面大鼓，敲得她头昏脑胀，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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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啦，祝大家平安喜乐！
呜呜呜我的小昭终于长大了，老母亲落泪
扬仔热泪盈眶：我好像要媳妇熬成婆了（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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