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哈。
哈哈哈。
那我昨天的拼尽全力,舍身相护……算什么呢?
我又算什么……呢?
我被抽干了气力,再也没有支撑的动力,颓然倾倒。宛如一条迟暮的老狗,我疲竭地伏在地上,什么声音也发出不出来。
“师兄……”白敛面露痛色,似是忍不住道:“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师兄他,他一心大比之事,怎会做出如此自毁前程之事……他应是冤枉的……”
掌门既无奈又纵容地看了白敛一眼,冷冷地看着台下的我,道:“好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事实如何你也亲眼看见,是他好高骛远,身为执剑长老亲传数年又毫无寸进,适逢三宗大比,他便动了歪心,妄图通过旁门左道增进修为,偷取圣物,若不是他缔结金丹,惊动内门,怕是要叫他逃了去。”
这时温衡上前,躬身作礼,道:“师尊,此事兹大,弟子斗胆,还请执剑长老一同商议。”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哼声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随后各个长老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请不请都一样,执剑长老是不会理会这种琐事的。”
“就这种品德不端,心性不坚之徒,要来何用。”
“我们是替执剑长老清理门户。”
……
金丹,什么金丹?
我怔怔然抚上丹田,我的丹田,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丹,小小的一颗,圆溜溜的,金灿灿的。却因为气息微弱,连主人也没能察觉它的存在。
怪不得那时我突然感觉有如神助,怪不得明明只有练气的我能击败筑基修士,怪不得我……
我原来结丹了。
原来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
我是真的渡了雷劫,真的结了金丹。
我好像着了魔,听不见那些人的刻薄言语,听不见温衡白敛的话语,我的脸上似哭似笑,心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丝微弱的喜悦来,像是贫瘠的荒地里开了一朵花,令人喜悦,也叫人悲伤。
我是金丹修士啦。
可,那又如何。
我抬起头去看身居高处的掌门与掌门的长老,他们,他们高高在上,掌握生死,我纵使是靠自己结的金丹,只要他们认定是我偷取圣物借此结丹,我的金丹就不是堂堂正正靠自己修来,而是投机取巧得来的。
掌门道:“你还有何话辩解。”
我嘶声道:“弟子,无话可说。”
我不再尝试争辩,因为此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真相,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只在于他们所愿意相信的,他们认定我有罪,我便是罪恶滔天。
“既然如此,执法长老定罪论处罢。”掌门挥手。
我闭上眼,等待最终的审判。
“哒,哒,哒。”
四周静寂,唯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踏在心中的荒地。
师尊?
鹤崇略过我,衣袍擦过我的脸,好似温柔的安抚,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不堪大用。”
他在我身前停下,刚好挡住那些人的目光,他道:“我的弟子,是非对错,自当由我处置。”
我身上一轻,施加在我身上的重重威压顷刻消弭无踪,缚在手腕,脚踝的镣铐也碎成齑粉,我撑着地面,试了几次才半撑起了身,喉尖一动,“师尊……”
鹤崇说罢,没有理会表情不一的众人,回身走向我,一尘不染的靴子停在我身前,鹤崇面色冷淡,问我:“你有何错?”
我有何错?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凭什么就认定是我错了……
我神色木然,怔怔地看着身下的地面,无声讥笑。鹤崇仍是站着看我,不悲不喜,无喜无怒,就像一柄伫立的剑,锋芒内敛,暗藏威势。我忽的意识到,鹤崇他不是兴师问罪。
鹤崇。
我的师尊他,他这是要替我撑腰?
荒地里落了甘霖。
我咳着,拭去溢出的血沫,哑声道:“弟子无错。”
“好。”鹤崇点头,表示知晓,召了剑,拎起我,动作干脆利落,作势就要带我回无涯峰。
不但目中无人,而且无法无天。
执法长老最先反应过来,拦住了鹤崇:“执剑长老!”执法长老指着我,脸色铁青,神色激动:“此子私闯禁地,私盗圣物,还请执剑长老你,给个交代。”
鹤崇扶了把我,将我扣在怀中,淡淡道:“你聋了?”
执剑长老气结,嘴唇一个劲的哆嗦,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你!”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不但鹤崇的剑可以夺人姓名,他开口说话也能够气死人,真是叫人有些意外。
鹤崇握住我的手输了道灵力,绵绵不绝的灵力沿着受伤的经络游走一周后,我便觉得身体舒爽许多,连受了内伤的肺腑也没有那么疼了。鹤崇垂着的眼皮略略一起:“我的弟子说过,他无错。”
一长老忿忿道:“凭他一面之词如何服众。”
鹤崇沉沉的望了眼说话的人,眼神带冰,鹤崇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那长老冷汗津津,色厉内荏道:“这里是无极宗,当着掌门和诸位长老的面,执剑长老这是要包庇罪徒吗?”
“那又如何?”
那长老一惊,没料到鹤崇居然这般我行我素,登时瞠目结舌:“掌门,你看,这还怎么得了。”
我心中好笑,堂堂宗门长老,出了事居然只会喊掌门,这和凡俗那些打架输了哭着回家找老母的孩童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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