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初步的测量结果可以得出，这项技术所应用后的转化率会比市场上最新一代的治疗仪高出至少百分之二十。”林微凡放下笔，将最终演算出的结果放到江少源面前。
江少源并没有拿起纸来看，他盯着桌面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写满计算公式的白纸上。
“嗯，我觉得很好，把你的想法告诉老齐，让项目组跟着这个思路走。”江少源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纸折好放在一旁，抬起酒杯来向林微凡敬酒。
林微凡原本以为江少源会很看重这项核心技术的进展，所以才答应和他一起吃饭，顺便能听一下他的汇报。但从江少源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压根没仔细听自己在讲什么。
两人举起香槟碰杯，玻璃表面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针指向十一点，御琼林的庭院里开始放起小型的烟火。一群年轻的富二代在庭院后的泳池内办Party，女孩的尖叫声和男孩豪爽的笑声伴随着烟花从窗外飘进来。
林微凡好奇地竖起耳朵听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他想起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被同学拉着去参加这样的派对，他总是放不开脱下衣服跳进水里，被朋友们恶作剧似地在身上疯狂洒水。此刻看到了熟悉的场景，竟不知不觉怀念起那段天真无邪的时光。
“微凡，这周五公司有个总监会议，你整理一下这周项目上的进展，到时候在会上汇报吧。”
他刚才叫我什么，微凡？
林微凡猛地抬头看向江少源。
“怎么了？”江少源疑惑地看着一脸惊讶的林微凡。
“没什么……我会认真准备的。”林微凡又想到，这人是现在算是自己的上司，年龄又比自己大那么几岁，前辈对后辈叫名字挺普遍，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敏感。
两人用完餐后走出御琼林，江少源将外套丢给了林微凡，自己拿着钥匙去车库里开车。他将车开到林微凡面前，示意林微凡上车，林微凡将外套递给了江少源，却站在路灯旁一动不动。
江少源挑眉，你什么意思？
“江总，我还是坐地铁回去吧，地铁一趟车坐到底就到了，开车的话来回得两个小时。”林微凡说。
“都快午夜了还有地铁？”江少源快被林微凡逗乐了，“别废话了快上车，难道还要我下来请你？”
林微凡同手同脚地走上了车，整张脸烫得跟发烧似的。
他来到辉城不过半个多月，被绑架时身上也没有什么积蓄。从住院开始到现在，吃喝拉塞几乎被江少源全给包了。他知道江少源不在乎这点钱，但他在乎。他一个四肢健全能跑能跳的男人，又不是被大款包养的女人，何必要整天靠别人养活？
结果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江少源把话堵死了。
江少源一路上心情好像不错，一改往常俨乎其然的样子，甚至哼起了法国乡间小调。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林微凡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发呆。走到半路，江少源透过后视镜向后看，才发现林微凡靠着车窗睡着了。
前方有一个减速带，江少源放慢了开车的速度，车轮轻轻压过路面上的障碍。他转过头看向林微凡，林微凡只是抿了抿嘴唇，并没有醒过来。
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带，打开了车后门，把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林微凡的身上。
两人到达香榭华都时已经凌晨一点。
林微凡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自己身上披着江少源的外套，忙取下来还给江少源。他下车后站在窗口前向江少源道谢，江少源淡淡地摆手说不用。
江少源正准备向后倒车，看到已经走进电梯的林微凡又冲了出来。
林微凡淋着雨站在车外敲打着他的窗户，江少源刚把车窗降下来，就听到林微凡焦急地大声说道：“江总你今晚在这里留一晚吧，我刚才看天气预报，说凌晨有大到暴雨，现在回市区可能有点危险。”
江少源看到林微凡还在窗外淋雨，便马上喊道：“你等我一会，要不你先坐进来，外面雨太大了！”
大雨打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林微凡听不清江少源说话，只能看到他不断变换的口型，一时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少源见林微凡没有反应，迅速将车停在了公寓楼旁。他关上车门，拿起自己的外套大步向林微凡走去，将外套盖在林微凡的头顶，拉着林微凡的手臂便向公寓大厅狂奔。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进电梯里，像两只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林微凡披着江少源的外套，肩膀微微耸动着，整个人还没缓过来。
“你干嘛站在雨里不动，找死吗？”江少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微凡。
“我听到江总一直在喊，好像说什么，等你等你，我以为你让我在原地等着，我就没敢动……”林微凡说话的声音还在有些抖。
江少源看着可怜巴巴的林微凡，硬是没说出下一句话来。
公寓只有一间卧室，林微凡洗漱完后自觉地从卧室里拿了一个枕头，放到沙发上躺下。
“你这是干嘛？”江少源问。
“江总睡卧室，我睡沙发。”林微凡说着打了一个喷嚏。
“……“
江少源走上前，一把将林微凡头底下的枕头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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