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这么随和，又那么爱笑，难怪那两个刚刚犯过事的学生还敢在他面前那样耍宝，牧九心想。
性格这么好的一个人，朋友却这么少，倒是有些奇怪。
他在一旁坐下，让牧简在身后罚站，问：“今天检查过了吗，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头晕的感觉？”
“我感觉还行，差不多了就能出院了。”
“出院大概还要过两天，”牧九拿起放在一旁的纸和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他，嘱咐道：“这是我的号码，如果有情况立即和我联系，我会尽快赶来的。”
顾宜然结果那张纸，扫了一眼，笔锋遒劲，字迹苍劲有力，他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放心吧，又不是小姑娘的。”
“你身边无人陪伴，这是我应该做的。”牧九说的理所当然。
顾宜然微微一愣，顿了两秒，笑着说：“那谢谢了啊。”
“无妨，你先休息，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牧九站起来告辞。
顾宜然惬意地靠在床上，一只手枕在后脑勺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道：“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牧九笑了笑，直接离开了，牧简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
病房里留下顾宜然一个人，显得过于安静了。
他看了看手里牧九留下的电话号码，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把那张纸随意一折，放在了衣服兜里，然后躺着闭上眼睛想要补眠。
迷迷糊糊中他在想：让那个人一说，这里好像是有点冷清了啊。
这天，顾宜然终于得了医生的准许，可以出院了。
头上的伤口拆了一次线，过几天再来看看伤口有没有感染就行了。住院的这几天并不安静，两个学生的家长又提着一堆东西来道歉，牧九后来又来了两次，问候他的情况。
顾宜然其实不太适应陌生的环境，也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些天下来住的很是别扭，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心情舒畅不已。
不过，刚收拾完东西，他又陷入深深地苦恼：这些大大小小的行李可怎么办？
本来就几件衣服，不过这些天学生和家长陆陆续续的探访，送了不少不东西。
要不，把它们送给这些天辛勤照料自己的护士小姐姐们？
正苦思着呢，牧九从门外走了进来。
顾宜然瞬间眉开眼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牧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啊！”
牧九说明来意：“昨天听医生说你接天出院，我开车顺路送你回家。”
“诶——我正愁这个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心有灵犀一点通！来来来，帮我把这一大堆的碎东西搬一搬。”
牧九失笑，上前帮他整理杂物，心想这人好歹是个正经的人民教师，瞎用成语倒是一点也不脸红。
顾宜然住在靠近临江中学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牧九送他走到楼下，顾宜然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让他送上楼，就此告别：“等会我直接坐电梯上去就行了，虽然大恩不言谢，但这些天还是多谢了啊。”
“本来就是牧简惹的麻烦，是我这个监护人管教不严，都是我该做的。”
顾宜然一向不会告别，挠挠头，道：“不打不相识，算是咱俩有缘，以后有机会再见吧，我先上去了。”
牧九礼貌微笑：“有缘再见。”
顾宜然拖着一大堆东西一路艰难地上了楼，总算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家门。
也许是家里没个活物，才几天没回来，一股尘土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他呆在门口愣了愣。
回过神来，把东西全部搬进屋内，拿起清洁工具开始大扫除。
等到一切处理完毕，他累得整个人摊在沙发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拖着身子打开冰箱，里面是一只那天没来得及吃已经坏了的烧鹅，一些焉掉的蔬菜和几罐啤酒。
顾宜然犹豫了一会儿，心底的欲望占了上风，拿起一罐啤酒直接打开灌了一口，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场景。
对面阳台上有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岁的左右样子，在太阳落山之前赶着收回衣服。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走出来缠着要她抱，女人应付不过来，朝里头喊了一声，那家的男主人立即出来笑嘻嘻地抱起孩子，一家三口一齐走回屋内。
顾宜然灌了一口啤酒，泡泡在嘴里炸裂开来。
好幸福的一家人，真是温馨啊。
这么一对比，好像自己这里是有点冷清了。
上一次一家人围坐在一齐吃饭的场景，他都快忘了是什么样的了。
顾宜然苦笑，起身把客厅的灯全都打开。
好像这样就显得他不那么孤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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