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一些，元旦过后，A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和寒假一起到来的，是学生们繁忙的复习计划和期末考试。
顾宜然改完最后一张练习卷子，又整理了明天上课需要的资料，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个时间，牧医生不知道睡了没有，顾宜然心想。
听从上次牧九的建议，夏矜医生重新评估了他的心理状态，并制定了一份新的方案，治疗逐渐步入正轨。
牧九从那之后愈发关注他的心理变化，他们的联系渐渐频繁起来，在两人的交流中，牧九一点一点引导他将重心转移至现在的生活中，而不是继续拘泥于过去。
虽然进程慢了点，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态逐渐往明朗的方向发展。至少，提到回家，他心头不再是千斤重的压力，反而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来。
如果不是牧九的话……他大概还被困在某个记忆的角落里苦苦挣扎。
顾宜然从前一个人过惯了，现在突然有另外一个人参与到自己的生活中，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但能肯定的一点是——他不觉得突兀奇怪，反而有一点点欣喜。
就好像是……连晚饭时吃到了喜欢的糖醋排骨这种小事他都可以分享给那个人，然后期待他的回应，想着下次什么时候也能和他一起去试试。
原来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伴是这种感觉啊。
突然，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宜然从自己的思虑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正好是牧九发来的信息。
“怕你睡了就没打电话给你，这两天我要去国外参加一场研讨会，大概半个多月后回来，牧简已经托成盛照顾了。我这周四和下周四都没办法赶回来，到时候我会和夏矜医生询问你的情况，有事情记得要和我沟通，因为时差，有时候可能无法及时回复，但我看到后会尽快回复的。”
这也就是说，这半个月见不到他了？
顾宜然有一点失落，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每个星期都能看见牧九。他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好的，没事的，你放心，我帮你多看着点牧简，顺便等你回来。”
他的手指顿了顿，把最后一句删了，然后点击发送。
“等你回来”这句话听着总有点奇怪，好像是夫妻之间等待对方回来吃晚饭时的语气……
正出神，牧九回复了一条信息，顾宜然连忙拿起手机查看：现在很晚了，你早点睡，晚安，祝好梦。
顾宜然抿了抿嘴唇，心中的小雀跃好像小泡泡一样咕噜咕噜飞出来，几乎就要从嘴巴里跃出。
他回复一句：“嗯，你也是。”然后爬回床上，藏到被子里，安心闭上眼睛。
今夜必然是一个好梦。
半个月转瞬即逝。
这天是牧九回国的日子，而这天正好撞上牧简期末考试结束。
临江的传统是考试结束后还要留下两天分析试卷，但是那天下午学生可以自主安排，牧简早就被憋的不行了，和邱强、唐宇恒他们跑出学校不知哪玩儿去了。所以牧九来到学校时，没有找到牧简，倒是看见站在教室门口和学生谈话的顾宜然。
牧九在不远处站定，安静地等待他。
顾宜然说话的时候很专注，会看着对面人的眼睛，不管什么情绪都清晰明了地装在里面，很轻易就能感受到他的尊重。
他现在也是这样，耐心认真地倾听学生说话，时不时点点头，抿嘴思考一会儿，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也许不同场合里扮演的身份不同，他在学生面前和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大有不同——现在的他表现的成熟可靠，但是在他眼前，他更多的是看到他迷迷糊糊、还没长大的一面。
比如，喝醉酒了就撒泼耍赖要人背着上楼，吃个饭都会一不小心烫到嘴，像小孩一样喜欢把自己闷到被子里睡觉。
虽然背负着一些过往，但他依旧活得很精彩。
大约过了十分钟，顾宜然结束谈话，轻轻拍了拍陈旋的肩膀，道：“好啦，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先去休息吧。”
看着陈旋转身离开，顾宜然也准备回去，微微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牧九。
他站在那里，身穿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身姿挺拔，面色如玉，像是冬日里站立的一株雪松，浑身上下都是冷冽禁欲的味道。
顾宜然瞪大眼睛，一脸的惊喜，向他招手：“牧医生！”
他跑到牧九跟前，笑着问道：“你怎么没通知我就突然回来了，我以为你至少要后天才能回国呢。”
经过半个月后再次见到他，顾宜然开心得好像眼睛都在发亮。
“研讨会提前结束了，我就直接赶回来了。”牧九解释，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正好是饭点，一起去吃饭吗？”
“好呀！早上监考，下午又忙着改卷子，可把我给饿坏了……”顾宜然无意识地向他诉苦，连语气都变得软了点。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牧九问道
“去学校边上那家面馆！我上次吃了那家的牛腩面，味道很棒，那时候就想带你去了！”
牧九一顿，然后笑了笑，道：“好，听你的。”
他习惯把每一个让他开心的细节都分享给他，连哪家的面馆的面好吃都会记得他的一份。
这让他感觉自己是被牵挂着的。
和牧简那种又怕又敬的依赖不一样，在顾宜然这里，他得到的是更纯粹的关怀和珍惜。
他一向独立，也从未渴求过从能别人那里得到这别样的珍视，但现在有了，好像也还不错。
“我们走啦！”顾宜然笑着，领着走向学校大门。
牧九故意稍稍落后他半步，跟在他身后走着。
这样他不用转头就可以看见顾宜然的脸。
那个人开心笑着的样子很有感染力，让他的心情也能随之开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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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来迟了来迟了≥﹏≤！！这几天刚开学有点忙，没来得及存稿，结果今天突然布置了一个任务弄到很迟(இдஇ; )，所以今天字数少了点，本来想写一点转折来着，结果预测失误，希望明天可以写到⊙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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