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然神色迷惘地走出咨询室。
突然想起什么，他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昨天晚上……和他约好了的。
按照牧九的指示，顾宜然很轻松就找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贴着一张牧九的证件照，他忍不住驻足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的照片，反正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眼神平静，脸部线条刚毅流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就是给人一种可靠坚定的的感觉。
顾宜然下意识笑了笑，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经过，于是飞快掏出手机，对着墙上的照片拍了一张，然后偷偷藏好手机，溜进了办公室里。
“呼——”顾宜然长长地舒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往四周环顾一圈。
他们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吧？
他有一点点……想念，混杂着些许紧张和兴奋。
正想着，门突然从外面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浅蓝色半身裙、装扮精致的女人。
两人相望，皆是一愣。
女人率先开口：“这里不是牧医生的办公室吗？你是谁？”
这个声音很熟悉，从昨晚到现在，不知在他心里循环了多少遍。
顾宜然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他喉咙微微发紧，站起身来正要解释：“哦，我是……”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有约。”恰在此时，牧九从门外走进来，解释道。
“哦——”女人笑了笑，“原来你今天有人约了呀，难怪要拒绝我的邀请。”
“下次总还有机会。”牧九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她，“你要的资料，看看对不对。”
女人接过文件夹，道：“你做事从来不会出错的，我放心。”
“哦对了，下次要是有聚会可不能推了啊。”
“那要看会不会和工作时间有冲突，我会尽量赶到，你慢走。”牧九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女人笑了笑，无奈道：“阿九啊，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行了，我晚上还要赶飞机，先走了。”
“我这边还有人等，就不送了，慢走。”
顾宜然突然被提到，他反应过来，笑着点头致意，女人微微愣了愣，随即回应一个礼貌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下他们两个人。
牧九温声问道：“在这边等很久了吗？”
“没有，”顾宜然摇摇头，“我刚到你们就来了。”
他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从刚刚那段谈话中，他至少得出了一个信息——他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亲密。
他想了想，问：“刚刚那位女士是你的朋友吗？”
牧九随手脱下自己的白大褂，道：“对，大学同学，昨天正好来这边出差，有些小事托我帮忙。”
原来只是大学同学呀，顾宜然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只觉得昨晚心中纠结万分的自己过于愚蠢。
“饿了吗，想去哪里吃饭？”
“我随便，哪里都可以！”顾宜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都要亮起来了。
太阳没来得及落下，他背对着窗口，一缕的余晖洒进来，衬得他一身温暖。
牧九心中突然一晃，他定了定心神，道：“好。”
明明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一个人，眼睛里却尽是澄澈，没有任何一点杂质，好像一眼就足以让人看清里面装载的所有情绪。
难过的时候就是委屈隐忍，快乐的时候就是幸福明亮，就像一个未入世的孩子一般纯粹自然。
他以前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法：这双眼睛太好看了，要好好护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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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牧九照常送人回家。
顾宜然下车，正准备上楼，却突然被牧九叫住了。
“你先等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嗯，什么？”顾宜然停住脚步。
牧九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装盒，走下车递给他：“给，你的礼物。”
顾宜然瞪大眼睛看向他，问：“给，给我的吗？”
牧九被他有些呆呆的模样逗笑了，道：“当然，在国外出差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合适，就买下来了，拆开看看吗？”
“好！”顾宜然点头，小心地拆开外包装，发现盒子里面摆着一对米白色的羊绒手套。
他抬头看了一眼牧九，见依旧温柔地笑着。顾宜然心中莫名有一些紧张，问：“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个？”
“天气变冷之后，你好像总是喜欢把手藏到大衣的口袋里，偶尔几次会注意到你的手有些肿，像是要长冻疮的迹象。”
“戴上试试看，应该是合适的。”牧九继续说。
他注意过顾宜然的一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偶尔遇上他情绪激动，还会轻轻握上去表示安慰，会比他的手要小一些，但正好可以包住。
顾宜然小心地把盒子放回袋子里，然后戴上手套，动了动指节，然后看向牧九，很明媚地笑起来：“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你喜欢就好。”牧九也跟着微微笑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顾宜然明显表现出快乐时，他也会不自觉地微笑。
那个人的笑容，或许真的很有感染力吧。
“好了，我先走了，晚上早点睡。”牧九嘱咐。
“你要走了吗？”顾宜然抬头，微微抿抿嘴：“那……那你路上慢一点，我先上去了。”
牧九点点头：“好。”
顾宜然转身离开，走到楼底口处时又站定回头，那人还站在那儿，于是朝他挥了挥手。
牧九笑了笑，回到了车里。
等到顾宜然飞快上楼从窗户往下看时，只看见一辆那辆白色SUV的小尾巴。
他说不上来的失落。
下一次再见面，大概又是一周以后了吧，因为除了周四的心理咨询，他们根本就没什么理由可见的啊。
顾宜然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样患得患失、自卑多虑的。
不过，在牧九心里，他会不会也有一点点的特殊呢？
不然，怎么会特意为他推去大学同学的邀请，在国外也记得为他带一份礼物？
至少，现在已经变成了更亲密一些的朋友吧？
顾宜然又突然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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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要早起ಥ_ಥ，我得先睡了孩子们(இд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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