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然不敢有任何动作,连呼吸都是无比小心的。
“扑通——扑通——”
他觉得牧九大概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场面不知僵持多久,牧九倏然开口:“你在做什么?”
这句话石破天惊,顾宜然心中宛若有一口大钟,此时“当——”的一声敲响了,震的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我我我那个,我不是……”顾宜然连忙站起身子,他慌张不已,连一句完整的话凑不出来。
手忙脚乱中,他脚后跟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人站不稳往地下倒去,额头磕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啊呀——疼……”顾宜然捂住磕到的地方,不停地吸冷气。
牧九一惊,立即起身上前扶住他,皱眉道:“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里?很疼吗?”
牧九扶着顾宜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转身把最亮的那盏灯打开,然后去抽屉里找出一瓶药酒,走到他身边,低声开口:“我给你揉一揉伤处,以防结淤青,你忍着点。”
顾宜然还羞愤得不敢抬头,只能缓慢地点点脑袋。
牧九坐在他身侧,左手一点一点摸过他的额头,感受到有一小块地方微微鼓起,轻声问:“是这里对吗?”
“对,对的……”顾宜然有一点疼,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他心如擂鼓。
牧九倒了一点药油在掌心,小心覆上他的伤处缓缓揉开。
“我右手正好有伤,左手可能控制不好力道,痛了的话就和我说一声,好吗?”
“嗯,好……”顾宜然声若细蚊。
两人均是沉默无声,一个在紧张,一个在深思。
良久,牧九开口询问:“你刚刚——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
顾宜然呼吸一滞。
“其实,我是想靠近一点看你眼睛下面那一个小黑点是痣还是脏东西来着……”他抬头看向牧九,带着一点点哀求,小声问:“那个,你信吗?”
牧九顿了两秒,随即失笑:“原来是这样,你要是好奇,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这么惊慌失措的,头上都磕出了一道伤。”
他又接了一点药酒在手心,重新揉上他的额头,回答:“那个是痣,小时候比较明显,长大以后就渐渐淡了。”
“哦……”顾宜然低头喃喃。
牧九笑得温柔,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冒犯。
但是啊,他好像又有一点点失落。
他害怕牧九知道自己的心情,但又隐隐不甘心永远这样站在暗处喜欢他。
啊,顾宜然一片混乱的脑子里突然露出了一点光来,把他的真实想法一点一点的照亮了。
原来,他已经开始不甘心了呀。
兴许是夏矜医生的话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牧九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总之,他开始不满足了啊。
干脆,干脆就趁着这次机会……
顾宜然的思绪在这短短一瞬内翻涌奔腾,他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
“其实,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
趁着这份勇气尚未消退,他缓缓开口。
牧九闻言挑了挑眉,然后看向他,笑着问:“那还哪些原因呢?”
“因为……”顾宜然的声音有一点抖,他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对你有意思,我刚刚鬼迷心窍,想趁机占你便宜来着。”
画面静寂了一瞬。
顾宜然相信他自己之前从未如此紧张过。
牧九动作一顿,然后微微笑道:“我说了没事的,你不用这样故意开玩笑的。”
顾宜然原本火热滚烫的心像是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凉水。
明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啊,凭什么拿一句单薄的“玩笑”就否定他的心意?
他莫名生出一股气来。
“不,我没开玩笑,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顾宜然脑子里的一根引线被点燃,然后,爆炸了。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啊?!
这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后路全都断的干干净净的吗?
不等牧九做出什么反应,他猛地站起身:“我我我,我好像还有点事,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几乎是飞奔着逃开,只留下一个狼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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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然望着桌子上的作业本出声,无意识地晃动着一支红笔,一不小心没拿稳,手里的笔“哐当”掉在了地上。
他依旧无知无觉。
一旁写教案的陈鱼瞥了他一眼,低头捡起笔扔在了他桌上,道:“怎么了憨批?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春天来了,万年单身男大青年也思春啦?”
办公室里此时仅有他们两人,陈鱼肆无忌惮地打嘴炮。
这一下提及了顾宜然的伤心事,他一下悲从心来,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
“要是思春就好了,老子特么的失恋了……”顾宜然趴在桌子上嘟囔着。
“卧槽,我的妈呀!真的啊?谁呀?怎么在一起的呀?怎么又分了呢?”陈鱼八卦之心顿起,甩出一个三连问来。
在一起?顾宜然心中苦笑。
他的喜欢终结在了告白阶段,没有在一起,更没有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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