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神色一顿，想起顾宜然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自然把声音放缓，道：“对，我们是在一起了。”
牧简听完他的话，却好像反倒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耷拉下来，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你是认真的吗？”
牧九觉得诧异，但他还是下意识点点头，道：“当然。”
“那——那，”牧简好像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好像在努力组织措辞。
牧九耐心地等他的反应，思考要怎么和他解释才好。
良久他盯着牧九的眼睛，诚恳道：“哥，你以后能不能，能不能对老顾好一点啊？”
牧九一愣，一时间觉得可笑又可怪，甚至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想了想，问：“也就是说，比起我和你的班主任在一起这件事本身，你更在意我是不是对你们班主任好，是吗？”
牧简看着有些落寞，闷闷地说道：“我想了很久，一开始是接受不了的，明明平时看着都没什么交集呀？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而且……而且你们又都是男的……”
“不过我又想，你们的做事自己肯定有打算，我一个不了解事情细节的也插不上手，可是，你和老顾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既然选择在一起，肯定有你们的理由。”
他又抿了抿嘴，小声喃喃：“再说了，我的意见也没什么价值啊，我还怕你把我赶回去呢……”
牧九认真听完，沉默片刻，然后轻轻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你的想法对我们很重要。”
“嗯？”牧简猛然抬头看他。
“你说的没错，能够得到你的祝福最好，但就算得不到，我也不会因此改变我的决定，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牧九来了一个转折，“你是我的弟弟，我的唯一的亲人，同时又是他重视的学生，我们都很在乎你啊，如果你很反对，我们当然会很难过。”
至少，这世上不剩自己一个人了。
“我……”牧简听清楚了牧九的话，突然眼眶一红。
终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总是很容易就被感动。
“我以为你们都不想理我的，我总是闯祸……”牧简的声音带了一点鼻腔。
牧九轻轻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平时是我疏忽了，现在你总该知道了，你是我的家人，以前说出口的那些威胁是冲动所致，我不会真的要把你给送走。”
一开始他的确不喜欢这个突如其来、总是给他闯祸的弟弟，但是渐渐了解后，发现他不是只有少年人莽撞冲动，还有少年人的率真热忱。
至少因为牧简的存在，让这世上不再剩下他一个人，他是他在亲情上最后的寄托。
牧简稍微平复了一会情绪，他突然想到了顾宜然，那个明明自己也怂的厉害，但总是要拼尽力气把他的学生护在身后的人。
他问：“哥，你对老顾……”
牧九坦然开口：“这其中的缘由说不清楚，但是能确定的是——我很喜欢他。”
“我不知道你之前了解多少，但你们顾老师的确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牧九顿了顿，想起牧简之前的要求，继续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对这段感情很认真，也想对他更好一点。”
他目光真切，从前牧简只在里面看到过平静和淡然，但此时，却也窥见了他的一丝深情。
能让自己的哥哥心动至此的人，大概有他看不见的独特魅力。
牧简点点头，心底渐渐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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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四，牧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顾宜然果然坐在桌子上等他。
他低头改卷子改的认真，一时间竟没有发现有人到来。
牧九笑了笑，走过去轻轻扣了扣桌子，道：“夏矜医生那边结束了吗？”
顾宜然抬头，看见来人，立即眉开眼笑：“你下班啦？咨询刚刚结束，我就跑过来改他们今天的练习卷子了，顺便等你。”
牧九一边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一边说：“对，作业放一边，先去吃饭吗？”
“好呀。”顾宜然笑着答应，收拾东西和牧九走了。
车子停在一家酒馆前。
顾宜然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装潢，转头问：“这里——是不是就是上次我们一起来的酒馆？”
牧九点头，一边拉起他的手往里走去，一边道：“对，就是成盛开的那家，他今天说要请吃饭。”
“诶，等，等一会儿……”顾宜然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牧九带到了里面。
安佑正在清理柜台，第一个看到他们，立即笑的开怀，道：“你们来啦！”
牧九走到他面前站定，问：“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顾宜然靠后一步，半个身子掩在他身后，正好挡住他们相握的手。
“哪有？来的刚刚好，”安佑摇头，“成盛早早的就关门准备了，你先坐着再等两分钟就好了，正好上一坛今年的李子酒。”
“好，”牧九转头看向躲在身后的人，“成盛以前考过厨师证，手艺很不错的，等会儿尝尝，怎么样？”
顾宜然一顿，牧九的语气自然，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言语之间好像透露着一点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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