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拿着一套全新的睡衣从门外进来，却见顾宜然吓了一跳，飞速把什么东西往枕头底下一藏，神色慌张地看向他。
“藏了什么，这么心虚？”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顾宜然拼命甩头，又往随即转移话题，“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牧九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坐下，“和伯父伯母聊了聊。”
顾宜然凑上前搂住他，习惯性讨了个亲吻，然后问：“你喝酒啦？”
“伯父刚刚兴致上来了，就陪他喝了一点。”牧九解释，“酒味很重吗？”
顾宜然摇摇头，又哼了哼鼻子，嘟囔道：“妈也真是的，聊天还非要把我支开，和你说的话比和我这个亲儿子的还要多……”
牧九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无奈轻笑：“聊的不还都是你，二老想知道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当面问你肯定又不说实话，只好问我。”
他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半搂着他，“不管怎么说，总算回来了，恭喜啊。”
顾宜然在他怀里“嘿嘿”笑了两声，小声说道：“我也没想到这么简单，一路上都是自己吓自己，现在想起来真蠢啊……”
“等会儿，我想起来了，”顾宜然抬头看他，“你昨天偷偷瞒着我来找他们，都说了什么？”
“嗯……”牧九想了想，“说你这些年也过得很辛苦，有你自己难言的苦衷，所以没办法和家里联系：说你一直都在很努力地生活，一直在为回到这个家而拼命。”
“你肯定猜到他们在你走之后会打电话问舅舅了对吧？”
牧九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他们是你的父母，我认为他们有权知道你的真实情况，而且，你已经快康复了，伯父伯母就算知道也没关系。”
顾宜然盯着牧九的脸，见他一脸坦然，笑嘻嘻地说道：“看你一路上这么气定神闲的，其实心里和我一样紧张吧？”
“你也拿不准我爸妈怎么想的，又怕我失望受到打击，反而病情加重，所以先过来探一探口风，确定了他们的态度才放心地鼓励我过来，对不对？”
“平时一点破绽都不显露，现在我才想通，牧医生，你以前做事从不这样的，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嘛……”顾宜然抬头看他，一脸小得意。
看着他鲜活的小表情，牧九语塞，片刻过后，戳了戳他的脑门：“随你怎么想，我去洗澡了。”
顾宜然认定自己的想法，莫名觉得开心，在后面傻乎乎地笑着。
等到牧九洗完澡出来时，却发现房间的灯被人熄了，只留下床前暖黄色的一盏小夜灯，顾宜然就坐在那里等他。
牧九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问：“在搞什么神秘仪式？”
顾宜然笑眯眯的，低声道：“你把眼睛闭上。”
“你要做什么？”
“哎呀，你不要问嘛，我有惊喜要给你……”
顾宜然语气软乎乎的，牧九只好照做，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一阵细微衣物摩声过后，顾宜然牵起他的右手，牧九一愣，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手背上先传来了一阵温暖柔软的触感，好像是被赐予了一个非常轻柔的吻，而后，无名指被缓缓套上了一个带着微微暖意的圆环——一个被人握了很久的戒指。
他知道他之前偷偷藏在枕头底下的东西是什么了。
“好啦，睁开眼睛吧。”
牧九睁眼，他先是看见趴在他胸前的顾宜然，那人直溜溜地盯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
再低头，果然看见自己的无名指处多了一个样式简约的银质戒指。
一瞬间，他心绪滚烫。
画面沉寂片刻，终于，牧九微微倾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什么时候买的？”
“就前几天啊，他们期末考结束之后。就这么两个小小的东西，花了我好几个月的工资呢……”顾宜然贴在他胸腔处，隐隐能听见他较快的心跳声。
“不过，看其他人都有，我一冲动就跟风买了，本来想找个好一点的时机再给你的，结果今天让你抢先了……”
他一直在渴求一个承诺，但是在自己开口之前，牧九就已经提前一步给他了。
顾宜然拉起他的手，把另一枚配对的戒指递给他：“帮我戴上嘛，好不好？”
牧九轻轻笑了笑，柔声道：“好。”
他抬起他的右手， 这人的手指清瘦修长，指节分明，戴上戒指一定很好看。
牧九低头在他指尖处无比珍惜地吻了又吻，然后缓慢又郑重地在他的无名指处套上了这枚戒指。
他们注定无法拥有世俗的婚礼，但他们和任何一对相爱的情侣一样，拥有约定终身仪式和承诺。
顾宜然满心欢喜，张开自己的手放在小夜灯下看了又看，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时不时又抬头小声说道：“刚刚好诶……”
牧九看着心痒，转而和他十指相扣，侧过身子吻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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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宜然懒懒地应下，右脸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很小声地在他耳边了些什么。
牧九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回应他的话。
“我爱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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