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愣了一下，看到宋西辞接下来的动作之后有点不自在。被人喂水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喂饭，着实是有点难堪。
他偏了偏头，略带尴尬地说：“不用，宋老师，我自己可以的。”
“行了，别逞强了，”宋西辞笑笑，“你手抖成这样怎么自己吃，一会儿要是洒床上或者衣服上，你晚上睡觉不难受啊？”
季泽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样照顾了，他是真的不习惯，但是宋西辞说的又确实有道理。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把那口粥吸进了嘴里。
季泽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这表情有多么的“视死如归”。
宋西辞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季泽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宋老师，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宋西辞笑着又盛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季泽嘴边。
季泽被动地接受着来自宋西辞的关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失控，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就这么五六口饭下去，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要僵**。
吃个饭可真他娘的累。季泽心想。
宋西辞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戳中，笑得停不下来。也不是那种捶床的大笑，只是比平日的微笑深了几分，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让季泽感觉更加别扭了。
“少年，放松点行吗，”宋西辞把勺子放下，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僵的脸，“我是在喂你吃饭，又不是要吃了你。”
“我……”季泽快速地眨眨眼，眼神躲闪，“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现在是‘病号’，被照顾是天经地义的，懂吗？”宋西辞一脸哄小孩的表情，“你要实在别扭，等你病好了我让你喂回来成吗？”
“不用！”季泽一脸惊悚，似乎被宋西辞的话给吓到了。
宋西辞搅了搅碗里的粥：“你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季泽赶紧摇头：“好意思，特别好意思。”
宋西辞笑着把勺子送进季泽嘴里，说：“好了不逗你了，吃吧。”
季泽硬着头皮一口接一口，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但是表面看上去倒是吃得格外的心安理得。
到底还是个小孩。宋西辞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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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醒了之后又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向南他们几个本来想组团来慰问一下，奈何都是住宿生学校不放人，季泽就只能一个人在病房无所事事，偶尔和查房的护士姐姐聊两句，他长得好看又安静，很讨医院的人喜欢，换药的时候他一笑，护士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宋西辞倒是很负责，每天像打卡一样中午晚上来两趟，陪季泽聊聊天，讲讲学校的事情。他们这几天说的话，比俩人过去两年说的还多，或许是宋西辞不想给季泽添堵，一句学习都没提，和谐得令人不可思议。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居然在短时间内快速发展出了某种“革命友谊”，甚至还加了个微信。
出院的时候正好是周六下午，手续什么的都是向南爸爸帮忙办的，他靠在病房门框上看着向爸爸忙来忙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季泽其实很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感觉，总让他觉得欠了什么东西一样。
医院床位很紧张，所以出院办得格外的快。下楼的时候，向南跟搀着老佛爷似的扶着季泽的胳膊，尽管季泽再三强调自己身体很OK已经完全恢复了，向南还是不放心，一直搀到地下车库才放开他。
季泽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给宋西辞发了条微信：宋老师，我出院了。
宋西辞没在上课，回得很快：好好休息。
季泽：谢谢宋老师。
他想了想，又加了个熊猫挥手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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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家离医院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正赶上晚高峰，路上很堵，堵车的间隙向爸爸问季泽：“阳阳，最近怎么好久没来家里了呀？你阿姨都想你了，前两天做了糖醋排骨还念叨要是你在就好了。”
“阳阳”是季泽的小名，现在也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也就几个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才会知道这个名字。
季泽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向爸爸，听见这个称呼心头居然还有点酸，他笑笑说：“这不是要期末了嘛，事情挺多的，就没顾上。”
“那正好今天周末，你刚出院休息一下，别回学校了，在家里住吧，”向爸爸笑着说，“南南说你最近挺……累的。”
季泽轻飘飘地看了向南一眼，向南心虚地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季泽笑着答应：“成。”
晚饭的时候，向爸爸问季泽放假的安排，季泽随便编了些事情搪塞过去了，向妈妈又问他要不要来家里住，季泽也只是说“看情况”。
吃过晚饭后，向南拉着季泽抱着手柄玩了半天游戏，被向妈妈催了三四回才不情不愿地去洗了澡。
季泽洗澡不方便，磨磨蹭蹭直到十二点多俩人才收拾完毕关灯睡觉。
“我说过多少次，我的事不要再和叔叔阿姨说了。”季泽躺在床上，声音有点疲惫。
从向南一家对自己的态度，季泽就知道，向南肯定又和他父母说了什么。向家可以说是看着季泽打娘胎里长起来的，当初他出生的时候，向爸爸是除了他爸妈之外最先抱过他的人，向南的房间的橱柜里的高达模型有一半都是他送的。
这里就像他第二个家。
可季泽心里也清楚，“像”他家，也不代表这就是他家。
就他妈一道口子，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儿呢？
“季泽，他们不是外人，我也不是外人，”向南很认真地说，“你为什么总要把我们隔开呢？”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季泽在这方面这么敏感。
“我知道，”季泽说，“我从来没把你们当过外人。可是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我不希望麻烦别人。”
“你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是什么？”向南反问。
“我……”季泽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向南的话，只好翻了个身闭上眼，“困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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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攻和小受的故事终于要开始了……宋老师目前对季同学还没什么想法，只是把他当学生，照顾他也是因为天生人妻属性，俩人暂时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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