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还没打完，Zero就开始不老实地在铲屎官身边动来动去，直闹得人握不住手机。
宋西辞无奈，只好伸手压着它的头，不让它舔到自己的脖子和脸，把没打完的话变成语音发了过去：“你看都不看一下，她能不难过吗？更何况是那么用心准备的礼物，你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宋西辞发完之后两秒钟，又补了一句，“她肯定很喜欢你。”
季泽从枕头底下掏出耳机戴上，这是宋西辞第一次给他发语音，他刚点开了那小绿条，一下就愣了。
这声音……还怪好听的。
即使是经过微信这种严重失真的压缩录音处理，也能听出字正腔圆的发音。
不愧是当老师的。
季泽第一遍都没怎么注意内容，光顾着听声儿了。
尤其是后面那句“她肯定很喜欢你”，略带沙哑的嗓音，混杂着低沉浑厚的胸腔共鸣，温温柔柔的，听得季泽心头一颤。
他耳尖莫名地有点发烫。
向南收拾完桌子，一抬头，正好看见季泽那泛着粉红的耳垂，奇怪地问：“你很热吗？”
季泽摘了一个耳机，迷茫地看着他，“啊？”
“你耳朵都是红的。”向南说。
季泽眨眨眼，“哦……是有点热，空调开低点吧。”
向南走到开关处，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边调一边嘀咕：“这也不高啊，平时不一直都是这个温度么……”
季泽赶紧戴上耳机装没听见，给宋西辞回了一个“好的”。
从手指移动的频率他判断自己绝对是在紧张，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向南按了把空调调低了一度，问季泽道：“可以了吗？”
季泽敷衍地回了句“你看着调”。
向南看了看季泽，感觉他可能是真的挺热，就又给调低了两度。
因为Zero今晚格外的不老实，宋西辞基本后面发消息都是用的语音，季泽故意回得很慢，俩人没聊两句就到了熄灯的时间。
季泽长舒两口气，匆匆和宋西辞道了声“晚安”，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在一片漆黑中瞪着天花板发呆。
他搓了搓脸，觉得宋西辞今天在他心里的形象可真是焕然一新。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
最神奇的是，这些他娘的他以前居然完全没发现。
起码在他视宋西辞为“烦人精”的那段时间里，他都是选择性忽略掉这个人所有的优点的。
大概这就是“被仇恨蒙蔽双眼”吧。
季泽躺在床上心想，自己以前可能确实眼神不大好。
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打开微信，是宋西辞的消息：你以后拒绝别人也别说得太直接，女生脸皮薄，尽量委婉点。礼物这东西要及时拆，喜不喜欢都得跟人家说句“喜欢”，别浪费人家一片心意……哎，你也就是没碰见过喜欢的姑娘，等你遇见了再回想今天，就知道自己有多过分了，记得去好好跟她道个歉，必要的话请人家吃个饭也是可以的。
季泽心中微动，宋西辞这算是在教他怎么回应表白吗？
这好像不是一个老师应该教的啊，他们不是都主张“把早恋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吗？
很快，宋西辞又接了一句：但是还是以学业为重，我可不是鼓励你们早恋。
对嘛，这才是他熟悉的宋西辞的风格。
季泽嘴角微微上扬。
他反复看了两遍宋西辞发的消息，默背了一遍流程——加好友，道歉，请客吃饭。
这三条被季泽记在了心里，他犹豫了一下，又把那条只有一秒钟的语音加进了收藏里，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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