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又不知道拿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存折取出来的钱，去什么鬼地方地方“逍遥”了，季泽在心里冷笑。
“哥，你渴吗？冰箱里有饮料，我去给你拿，可乐还是果粒橙？”陈肖哲关了门跟在他身后，殷勤地说。
季泽看都没看他一眼，拖着箱子穿过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不用管我，忙你的去。”
他刚才都没来得及敲门就开了，可见陈肖哲是有事要出门，只是正好把他放进来而已。
难得这屋子里能只剩自己一个人，季泽巴不得他赶紧走，最好直接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陈肖哲偏偏不如他的愿。
咚咚咚——
卧室的门刚关上没半分钟，就被人叩响，随后门把手传来咔哒一声，陈肖哲没进来，就只是靠在门框上问：“哥，你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季泽动作麻利地把行李箱扔进床底下，忙活着手里的动作，连一个小小地回头都没给这个表弟，像在和空气对话一样：“怎么，我回我法定监护人的家还要提前打报告吗？”
陈肖哲被噎了一下，但他也没在意，只是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要出门么，别和我磨叽了，你的时间太金贵，我耽误不起。”季泽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他厌恶陈肖哲这副“兄友弟恭”的样子，简直到了恶心反胃的地步。
陈肖哲笑笑：“刚才推掉了，不去了。”
“那就去看书，写作业，你不是要中考了么？”季泽说，“总之离我远点，别烦我。”
陈肖哲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天出奇的听话，居然真的什么都没说，就悄悄离开了，临走还带上了房间的门。
乖顺得连季泽都有点惊讶。
但很快，这份惊讶就被恼怒取代。
几分钟之后，陈肖哲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个装了橙汁的玻璃杯，连门都没敲，笑呵呵地径直走了进来。
他把杯子放在季泽的桌子上，温声道：“哥，我记得你爱喝这个。”
季泽坐在书桌后面玩着一把蝴蝶刀，不胜其烦地一掀眼皮，就扫了那么一眼，冷笑道：“你记错了，我爱喝的是可乐。”
陈肖哲表情丝毫未变，还是笑着说：“是这个，没错的。”
季泽手里的刀一顿，然后突然飞快地转了两圈，森冷的寒光在台灯下一闪而过。
“你他妈又听不懂人话了？”他墨沉沉的眸子终于聚焦在了陈肖哲脸上，一丝感情都没有，“小崽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我哥啊，”陈肖哲双手抱胸，“哥，你今天怎么了？问的问题好奇怪。”
十四岁的少年，轮廓刚刚长开一点，青涩和成熟混杂在一起，明明是最美好最无害的年纪，但眼角眉梢都带笑的样子，却没由来地让人头皮发麻。
季泽快要吐了。
他强忍着精神和腹部的双重不适，看着那张白白的小脸，感觉是那么陌生——曾几何时，他还用沾着口水的手指，戳过当时尚在襁褓里的奶娃娃的小酒窝，看着他笑，像个小哥哥一样陪他玩。
结果那小娃娃转眼就长成了这么个小畜生。
季泽有时候也挺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冷笑一声，出口的话都带着怨毒，“你这么喜欢粘着他，怎么不去地下找他呢？”
陈肖哲脸上的笑意不减反深，“我不敢。”
“所以你就来折磨我？”季泽紧紧地盯着他，“真不愧是你爹的亲儿子。”
陈肖哲不置可否，没说话。
季泽轻轻嗤笑一声，“也好，你们最好长命百岁，永远都别死，免得到了下面，脏了他们的眼睛。”
陈肖哲轻轻颌首，笑着走近想要说什么，结果刚动了两步，就听见季泽低沉的声音：“再靠近一步，我就拿这个把你手指头一根一根削下来。”
他晃了晃手里磨得锃光瓦亮的蝴蝶刃。
“你不会的，”陈肖哲笑笑说，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哥你心太软了，舍不得。那天你和我爸说的那些狠话我都听见了，他确实害怕了，但是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做不出来的，你连拿刀尖对着我们的勇气都没有……否则，我早死了，哥哥。”
季泽心里狠狠一抖，颅内的疼痛在提醒他克制情绪，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滚出去。”
“我爸说他今晚会回来，你最好别开灯，也别出来，我不想听你们吵，咱俩明年都在坎上，这是最后一个舒坦假期，你肯定也想过得舒心一点。”陈肖哲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退出了季泽的房间。
季泽要很费力才能听清陈肖哲的话，他开始耳鸣了，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几乎快让他支撑不住想瘫在椅子上。
陈肖哲最后临关门前，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话：“二哥，你别怪我，谁让活下来的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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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脑子也不大好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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