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鸿站起来,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昨晚被姜队请去喝茶,吹了整晚的冷风,头脑更清醒了几分,决定来看看自己的女人好点没有。这医院条件不怎么样,我也想给她转到更好的医院去,所以……我不是不让她转院,而是不让她由着你们的意思往帝都转。”
他又瞥了一眼苏荨:“小苡不在不是更好?你不是巴不得苏家就你一个女儿吗,这样就没人跟你抢父母的关注,也没人跟你抢男人了。啧啧,可惜啊,到现在你都没搞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情敌。不如站到我这边来,也许我还能帮帮你!”
苏荨被戳中隐秘的心事,恼羞成怒,气得脸色涨红:“你!你胡说些什么!”
她是接到医院的电话才赶过来的,谁知道一来就是这样的局面,本来以为可以看到鹬蚌相争,她好坐收渔利,没想到段轻鸿这男人这么难缠又不留情面。
“至于柳大记者……”他想了想,忽然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来,“是谁告诉你,我当初带走小苡是看了你们那报道,姜禹吗?哈哈哈,实在太可爱了,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甩了你不跟你结婚吧?”
姜禹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将他重重抵在墙上,眼里都是血丝,咬牙道:“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
“班房坐了一夜,光是吹风发烧还不够,麻烦姜队下狠手,朝这儿打……”段轻鸿仰高脸,毫无惧色,“青一块紫一块才好看,反正我家小苡会帮我上药包扎。”
他目光流转,明明高烧烧得人都有些脱水虚浮,还不忘转头冲苏苡眨眼调情。
苏苡上前拉住姜禹:“大禹,四年前的事,的确不关柳小姐的事,你不要冲动,先放开他再说。”
姜禹揪住段轻鸿的手却越发用力:“我跟你的账用男人之间的方式解决,我不是兵,你也不是贼。”
说罢将他重重掼向身后的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的东西也摇摇晃晃被撞到地上,乒乒乓乓一地狼藉。
段轻鸿与他身量相仿,冬天也只穿着薄衫外套,隐隐看得到布料下坚实饱满的肌肉,可他并不反抗,任由姜禹又拎他起来,膝盖重击他的腹部,痛得腰背都弓起来,却还是强撑着一身狼狈,咬紧牙一声不吭。
他到这里来,就想到了会遇见苏苡的家人和姜禹,仔细想想,不管是什么因素造成的,苏苡失踪这些年的确让他们担惊受怕,那种感觉他这几天体会得很深,所以就算他们对他不客气,也是他应得的,是他欠小苡和苏家的。
挨完这场揍,该还的还清,姜禹对苏苡来说就全然成为一页翻过去的日历。
爱情世界里三个人太挤,一定要有一个人先出局。
“你们别打了,快住手!”
陶然和苏苡都在一旁干着急,可又没办法再上前一步。
段轻鸿尝到口中的铁锈腥味,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手在背后悄悄摸到桌上的一把餐叉:“姜队,出够气了没?我可要还手了!”
姜禹看出他的动作,刚要上前制住他,余光里就见有阴影朝这边压倒下来。
“小心!”
“小心!”
铁质边框的屏风被推倒砸向他们,姜禹和段轻鸿距离太近要躲已经来不及,电光石火间分别被另外的力量带离危险区域。
两个女孩子惊呼的同时出人意料的敏捷,苏苡扑上前拉开了段轻鸿,而陶然则拉开了姜禹。
倒地的屏风将木质桌面都砸坏了一个角,倒在水泥地面发出轰然巨响。
惊魂未定,不光是段轻鸿,姜禹也愣在那里,除了推倒屏风帮倒忙的苏荨像个傻瓜一样讷讷自语,其他两对有情人眼里刹那间都只看得到彼此,几乎溺毙在这沉默的情意之中。
患难见真情,段轻鸿心里甜到不行,终于确定苏苡对他的感情全不掺假,连下意识都只选择他。
这时候出个杀手锏挫挫姜禹的锐气,远比拳头打在身上要疼得多。于是他一边揽住身旁的苏苡,一边道:“姜队,是不是很不甘心?那也没办法,我早就告诉过你,小苡是我的女人,原本就该是我的。我再告诉你一件更不甘心的事,当初柳大记者的报道出炉之前我就知道谁是苏苡,是什么身份。至于为什么恰好选在报道之后才动手……你就当我送了份大礼给你们。毕竟缘分的事,谁都说不准。”
他跟苏苡的渊源,远比他们知道的都要早,甚至连苏苡都不一定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有他记得,只有他明白,青梅竹马的感情不算什么——如果你曾将一个人放在心里整整十年。
柳陶然微微轻颤:“你是说……”
“没错,我要做什么,要带谁走,都跟你没关系。何况我觉得你没做错什么事,兢兢业业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抢新闻、做头条,不是应该的吗?错只错在你爱上了一个心里没有你容身之地的男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的感受,才会说分手就分手,连婚礼都一并取消……咝,你掐我干什么?”
段轻鸿的腰上被苏苡狠狠拧了一把,却还是毫不在意地死死黏住她。
苏苡嫌他出口伤人,都不忍心细看那两人的表情:“……大禹,柳小姐,也许你们是有些误会,当初的事的确跟那则报道无关,在此之前他就认识我。”
她亲口补充确认,事实如山,压得姜禹和陶然脸色灰败。
事到如今,哪有什么胜负呢?感情本就不分胜负,没有对错。
“还看什么?负心汉去追痴情女了,你是不是也该帮我看看伤呀?”姜禹和柳陶然一走,段轻鸿就掰过苏苡的视线,让她看他脸上的伤,“你看他这刚打的,姜队真不留情面,好疼呢!……哎哟哟,轻点轻点……疼啊!”
苏苡把指尖狠狠戳在他脸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真解气,刚才就想这么做了!
他这副样子,真是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段轻鸿最怕苏苡一副无欲无求的冰美人面孔,只要她表情生动起来,就心痒地想一亲芳泽。
他跟她的女人亲热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苏荨杵在旁边实在倒足胃口。
段轻鸿眯起眼看她:“姜禹都离开了,你怎么还不走?”
这句话让苏苡和苏荨两个人都是一震。
孪生姐妹花,二十年来不断被人错认,这一刻却是真正的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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