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虽然在睡梦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住他不能呼吸，但身旁温暖的供热体比起他冷冰冰的床舒适一万倍，也让他忽视了胸口处的重量。
后来把他吵醒的是被耳旁难听得要人命的手机铃声，那旋律古怪，催命似的在他耳边回荡，好不容易睁开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缓了缓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回头看了眼丝毫不受影响且睡得津津有味的人，马嚟当场气闷地一脚踢了过去。
等陆尧呲牙咧嘴捂着被踢疼的大腿一脸懵逼醒来时，踢他的人早已不见踪迹。
“喂？嗯，我是陆尧。”
陆尧坐起身，用被子搭在腰间遮住晨起的尴尬，看着马嚟先是去厕所里放了水，又幽灵似的半眯着眼睛飘回阳台刷牙，红润的嘴唇处瞬间湿答答地染上了白色泡沫，陆尧看得正起劲被他似有所感地抬头冷眼一望吓了一跳。
马嚟见他拿着电话吊儿郎当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似乎还提起了自己，不由得站直身体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何耀在医院里。”
——
两人打车紧赶慢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何耀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昨晚喝得太多吐血了，医生一边骂他说小伙子不拿身体当回事，一边嘱咐他好好养胃。
马嚟他们进来的时候床边只有叶倩一个人守着，其余两人吐的吐晕的晕，昨晚就被赶回宿舍休息去了。
好久没看到叶倩，马嚟不由得愣了一下，再回想何耀昨晚在酒吧抱着非主流妹妹时的样子，他不自觉摇了摇头。
陆尧见他进门就蹙着眉头，低声问他怎么了，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再一想这人不就是被他从酒吧捞回去的吗？
“没事，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昨晚就喝了两杯。”
“真两杯？”陆尧明显不信他。
马嚟见不得他装，“你和我待了一晚上我身上有多少酒味你不清楚？”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何耀一脸发现大八卦的眼神，连叶倩都忍不住抬头看他。
马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再一看一脸好奇的围观群众，以及身旁笑嘻嘻抱着手看他的人，脸上的温度烫得他头晕。
“你俩昨晚睡一起的？”
何耀靠在床头，叶倩用枕头给他垫着背，又给他削了个苹果亲自喂到嘴里。
马嚟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脚疼，昨晚匆匆包扎的伤口隐隐作痛，陆尧伸手捡了张凳子放在他屁股后，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尧哥这鼻子…”
马嚟顺手塞了一块苹果在他嘴里，“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何耀叼着苹果啧了一声。
一片寂静中，叶倩把他吃了一半的苹果放桌子上，擦了擦手捏着何耀胖嘟嘟的脸温柔地说：“刚刚医生说你的胃现在还不能吃太多硬的东西，我给你去买杯粥…”说完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呃…你们吃吗？”
陆尧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前脚刚关门，何耀就*了一声，马嚟懒得八卦别人的事，但经不住何耀主动倒苦水。
“知道我昨天是怎么进的医院吗？”
陆尧：？
马嚟烟摇头表示不想知道。
何耀也不在意，苦大仇深地继续说：“他妈这biao子给我带绿帽子！那男的昨晚在酒吧认出了我，我一上头差点和他上手。”
“后来还是俊杰拉住了我，那男的挑衅我，我能忍？在酒吧里就得用酒处理事儿，谁倒谁孙子！可是…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他们抬进了医院。”
陆尧笑出了声，马嚟睨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搭腿，“那她？”
“她？”何耀嗤笑一声，“我一醒来就对着我哭，把锅全甩那男的身上，我都打听好了是工程系的小逼崽子，那男的长得好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何耀活他妈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喝进医院…还是因为个女人…”
马嚟看他红了眼眶，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豁达。
还记得何耀刚追上叶倩的时候，整天嘴里炫耀三句不离他老婆，那幸福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但是，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叶倩并不喜欢他。
何耀家里有钱，叶倩虽不会主动问他要，但何耀心思灵敏，和班里的女孩子打成一片，每天搜集到女孩儿之间都在流行些什么，变着花样儿送礼物，衣服包包口红，不论多贵，只要叶倩喜欢。
甚至因为每个月生活费超支，被他爸威胁要断了他粮食费都无所畏惧，反正他爸不会真的不管他。
马嚟觉得，恋爱中的人都特别**。
他感觉喉咙干涩，想借机嘲讽一下所谓的爱情，但是在看到何耀的表情时候还是选择口下留情。
最后还是陆尧站出来打破僵局，笑着说他鼻子上的药还换了，不然以后留疤没有女孩子喜欢他…
何耀笑骂还有人不喜欢你尧哥？
临走时马嚟忍不住往窗口看了一眼，叶倩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笑得一脸温柔，何耀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充耳不闻。
走出医院大门时马嚟还在发愣，脚下一个不注意差点摔倒在水池边。
陆尧赶紧伸手扶住他，“怎么了？”
陆尧看着他出病房就一直心不在焉，难不成别人的爱情还伤到他了？又或许他喜欢那个叶倩？因为刚进病房他看那女孩子的眼神就不太对。
不怪陆尧一天想东想西，自从上次马嚟踢了他一脚，过后也没回答他喜欢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又或许是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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