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以法莲左右看看,“我们没有被邀请就踩在别人的花上呢。”
“什么别人,是我买的,不然你怎么能进来?在这儿等一会儿。”
“等什么?”
亚伦也不告诉他,又叫他注意一切细小微弱的声音。
夜晚的声音在柔美中有复杂的韵律,睡觉的呼吸,可以倾诉衷肠的笛,以法莲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还有诗人的脚步与饿肚子的蝙蝠叫,马蹄与车轮时远时近,不清楚赶车人急着奔往何方。
“舞曲的声音太大啦,城堡里的人在跳舞呢……”
以法莲注意到城堡的一层灯火辉煌,人影交错:“看那,他们在你家里跳舞却不叫你。”
亚伦也很担忧:“是啊,别把我的象牙管风琴弄坏了。”
“家里还有管风琴?”
“工厂要我的通行令才能在苏格兰招工,他们杀了十只大象做成巴洛克管风琴送给我……说实话,没钢铁簧片吹得好听。”
“你不喜欢这个礼物是吗,你心疼它们。”
“我年轻的朋友,我不会心疼,万物皆死,只有事实陈述者将一切记录。”
亚伦坦诚地向他说:“当你活得够久,一眼就知道所有人的底细,这就令人厌倦了。”
“你说了好多次厌倦。”
“我曾经有很多情绪,但最后都沦为了厌倦。”
“好,好,我听过了。”
以法莲无话可说,觉得他有时活该,有时可怜。就是那种总是翻来覆去讲同一件事的老头,在他们看来世界披着花哨的披风,底下却是藏着一样的睡衣,怎么沟通都会回到这个死气沉沉的话题。
两个人穿着白衣还是太明显了,就算是人类也看得见。巡逻守卫以为他们是闯错门的外地人,摆起优越感十足的架子,提灯向他们昂首阔步地走来:“这里是私产!通天塔那么大个儿还能找错吗,乡下的蠢货们?”
亚伦手指一动掀起一阵狂风,往那人眼里吹迷了沙子和花粉,守卫又痛又痒,顿时叫着揉起眼睛跑去清洗,无暇顾及其他。
“过来。”
亚伦带着以法莲飞近城堡的墙底下,这里隔窗就能看到不少贵族绅士们吃喝玩乐,伴着弦乐队的琴声,一些人进入舞池,身着盛装在跳最流行的法式的小步舞。
“教你跳。”
“唔?!”以法莲被他抓住两手,局促极了:“我们在葬礼后跳舞?这不好。”
“猫的葬礼?我觉得可以。”
亚伦扶着他,触及到小孩背上的肩胛骨,一个内旋转了半圈,像抱着一截柴火般无趣:“嘿,能不能跟上我?”
以法莲磕磕绊绊,不明白手为什么要这样放,他的脚总跟亚伦起冲突,被男人摇来摇去,如风中残烛。
“这是什么规律?也太难了。”
“我根据巴伐利亚舞改编的,你要成为世界上第二个学会的人了。”
“哦,哦,我很荣幸……”
以法莲满头大汗,低头看脚尖生怕被踩,是真正跳起来在跳舞。
亚伦问他:“你要挂在我脖子上吗?”
“我我我……”
“你要听音乐,有一个重拍,听到没,伸左脚,下一个重拍伸右脚,一共三拍。”
亚伦带着他走步:“重拍迈大点儿,弱拍收回来。看?好些了吧,重点就是听音乐。”
以法莲找到了窍门,好像有点样子了,渐渐他笑起来,仰头看到亚伦的脸,对方也正望着他。
“你的舞好像很热情。”
“会吗。”亚伦挑眉:“那我们来加快速度吧。”
屋内音乐的节拍也起了变化,绅士们牵着女伴跃动脚步,空气热了,谁把酒杯碰倒,砸在地上叮当碎裂,仍旧不改变欢快的节奏。
“音乐,音乐。”
以法莲念着,全神贯注踩在拍眼上,亚伦的手又往里半寸扶住他脊柱,转得更快了,三步并作两步,重心不断转换,以法莲贴在他怀里格外消耗体力,甩晕了一般。
“不行啦,跟不上了……”他闭着眼睛瞎走,听见亚伦的呼吸也重了,“而且你也累了。”
“我是因为带着你的重量才累,没发觉你的身体在我掌握中吗。”
“要跳到什么时候?”
“等曲子结束。”
小步舞轻盈,他们跳得却很重,以法莲在一段混乱之后又掌握了音乐新的律动,小提琴顽皮,大提琴稳健,在耳朵里分成几束不同的弦,分别押中两脚的前后摆动,由听觉支配了四肢。
亚伦赞赏他:“哦,小木匠可以来舞会了。”
以法莲眨眨眼:“什么时候你能带我进去?”
“进这里?我想想……大概三十年后。”
“切。”
“至少二十年,让我那学生过点安稳日子吧。”
“你对他真好。”
亚伦不爽了:“你是在骂我吗。”
音乐在主旋律变调重复三遍时来到了结束的高潮,在一个悠扬的高音后所有人停下脚步,恢复站姿,赞美各自的婀娜舞态,再接下来是聊天时间,侍者倒满酒水,好让他们在充分活动之后更加头脑空白飘飘欲仙,就可以谈些妄为之事了。
“他开了我的酒窖!?”
透过明亮的窗,青金的酒色看得十分清楚,亚伦渐渐变了脸:“我把钥匙带回通天塔了,他撬了锁?这个小偷,把俄摩拉的葡萄用来招待跟他一样的谎话精……”
“好啦,好啦!”以法莲把他拉开:“你都不要了……俄摩拉不是被毁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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