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屋之后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家里没有人。
时邱要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男人向他示意一下自己身上的血,怕弄脏他家的沙发,时邱又跑进卫生间拿出来条浴巾铺在沙发上,然后小心地扶他坐下,在男人玩味的眼神中,转身去找医药箱。
男人的肩上有条很长的口子,时邱替他清理时很小心,擦两下就会轻声问他疼不疼。
男人像是习惯了一样,让他尽管下手,并不是很疼。
时邱打了盆温水,沾湿毛巾帮他擦掉血迹,可是狰狞的伤口还在,男人的嘴唇都有些泛白,“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他问完又想起电影中的情节,男人可能是被什么仇家追杀也说不定,“要不你有没有认识人,你用我的手机打给他。”
他担心的样子好像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仿佛认识了很久。
时邱的脸上没有成年人间的阴险狡诈,只有纯粹的关心,他的眼神也清澈得像是一只小鹿,男人等血止住一些,让他把手机递了过来,顺便报上他家的住址。
男人打电话时的语气很淡定,电话那边也很冷静,两边的人都像是对这事司空见惯,“现在有我和一个小孩,还有……”
他将目光转向时邱,被那双眼睛一看,时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烫,“没了……”
“嗯?”
“我妈妈这几天不在家。”时邱说完低下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男人对于他这安全意识这么差也惊讶了一下,在时邱看不到的地方,脸上有些哭笑不得,然后跟电话那边报了地址。
没多久时邱的家里就来了好几个人,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拎着医药箱,还有两个一脸凶神恶煞的人,还有个面相略和气的男人,时邱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捡到个不得了的人,他干脆把客厅让给他们,自己跑到卧室里呆着,中途也小心地握着手机,生怕他们把自己“灭口”。
过了一个小时,面相略和气的男人敲了敲他卧室的门,看着时邱的眼神有些古怪,“小朋友,我们少爷有事找你,你能不能过来下?”
时邱点点头出了卧室,白大褂刚给男人打了一阵药剂,正在收拾东西,“注意饮食,吃点清淡的,不要碰水,两天换一次药……”
看到时邱进客厅之后,他们都默默走开了,男人用没受伤的胳膊冲他招招手,时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像是怕惊到他的伤口。
男人脸色还没恢复,冲他笑了下,声音也温和不少,“我现在不方便离开,能不能在你这借住几天?”
他看时邱有些呆住的样子,又加了几句,“不会白住的,我会付钱,房租随便你定,吃喝水电费我都按十倍给你,怎么样?”
时邱反应过来,赶紧摆手道,“没关系,你住吧,不要钱的!”
男人又笑了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不小心扯动伤口还倒吸口凉气,吓得时邱赶紧上前看看,生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刚才那个医生再看看。”
“没事。”男人小心地把胳膊放下,抬头看着时邱,“你叫什么名字?”
“时邱,我叫时邱。”他还怕男人不知道,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本和笔,把这两个字写了下来,“这么写的。”
男人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时邱感觉自己好像被笑话了,他放下本子讷讷地问道,“你叫什么啊……”
男人勾起嘴角,“蒋先生,叫我蒋先生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时邱天天都早回家,连晚自习都不上了,因为家里有个“残疾”的蒋先生需要照顾,单纯的时邱也没想过那天来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人留下照顾这位蒋先生,反而是自己在照顾他。
“烫吗?”时邱端着一碗粥,手里拿着一把小瓷勺,正在喂蒋先生吃饭。
“不烫。”蒋先生像是很满意的样子,这么大个人让一个高中生喂饭也丝毫不觉得丢脸,心安理得地躺在时邱的床上接受他的投喂。
虽然他说不烫,时邱还是轻轻吹一吹,再小心地喂给他。
蒋先生一边喝粥一边跟他聊天,“将来想做什么啊?”
时邱用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当个警察。”
蒋先生好像有些不高兴,懒洋洋地问道,“为什么想当警察啊?我看你文文弱弱的,身体素质好像不够吧。”
时邱也是个男孩子,被人说身体素质不好有些伤自尊心,他小声反驳道,“警察也有文职啊……”
蒋先生又笑了,“那祝你成功,时警官。”
然后看着时邱像个受惊的小松鼠一样,端着空碗跑了,没多久厨房就传来洗洗涮涮的声音,在小公寓里显得格外温馨。
蒋先生足足在他家里住了一个月,时邱正愁怎么跟妈妈交代时,人就离开了,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一个信封,时邱打开里面是一沓子钞票,还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多谢照顾,时警官”,末尾还加了个波浪号。
时邱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公寓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他把信封贴在胸口,自言自语道,“哪有这么多钱……”
后来时邱高考结束,时妈妈带他搬回了家里,他再也没见过这位蒋先生。
时邱看着车窗外,道路两边是新栽的树苗,他在接到任务时,还在幻想会不会是那位蒋先生,后来又想是他又能怎么样,对方肯定早就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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