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想一想，不为了你父母呢？你奶奶知道你成绩好，不也会很开心吗？”
李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天花板说道：“奶奶她不懂那么多。”
他仰着头，脖子露出流畅而紧致的曲线，余墨阳双手撑在下巴上，眼睛盯着他的喉结，视线随着李添喉结的颤动而移动。
“算了。”李添对着他笑了笑，“自家的事自己处理吧。”
“其实你可以和我多说一些，”余墨阳握住他的手，“我们是朋友，对吧？”
李添用力地回握，“我知道。”
两人把办公室的东西收拾好就离开了，李添回到了自己班上。
余墨阳怕直接回家会被父母盘问，便走到班上，想坐到晚自习结束再回去。
同学们一直来问他作业，直到晚上十点他才慢吞吞地回家。
星期一，各班班会，进行日常的月考总结。
余墨阳走到公告栏边，上面有各班成绩第一名和进步榜的公布。
余墨阳的名字贴在第一张的第一行，19班的名单则在第二排，那是张进步榜的名单，李添也排在第一名。
余墨阳抱着书，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笑什么？”李添从后面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
这些单子刚刚贴出来不久，同学们还挺新鲜，都挤着过来看，李添没几下就挤到了余墨阳身边。
余墨阳指着上下两个第一名说，“看，是不是很巧？”
李添笑了笑，“你好无聊。”
这样说着，他伸手搭着余墨阳的肩膀将他带出人堆，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室走，“我还是希望下次能和你在一张单子上，那样才叫巧合。”
“等你的名字在我的名字下面的时候，”余墨阳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做了个夸张的手势，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我可以稍稍让你一点，让你当个第一名。”
“哇！”李添配合着他做出夸张的表情，“你对自己第一名那么有自信？”
“那是当然。”余墨阳道。
李添怪叫着把他的头发弄成鸟窝，做了个鬼脸上了楼，“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等着你让我。”
余墨阳笑着整理头发，走进了教室。
他知道自己成绩比同学好，小时候每次考试都要在同学面前说道几分，可以说是炫耀，也可以说是得到好成绩之后自然而然地想和朋友分享。
然而他得到的却都是些不太好的反馈。
他听见自己当时最好的朋友在背后说，“余墨阳好讨厌。明明知道我成绩没有他好，还要天天在我面前说他考了满分。”
我没有天天都说，我只说过一两次，余墨阳在心里辩解，我只是觉得我高兴，想和你分享。
难道我考了满分，不能和别人说吗？
然而他还是沉默了，那是他第一次在友谊里品尝到苦涩的滋味，他终于懂得，原来好朋友之间也不是什么都能分享的。
因为人之间总会有不了解，总会有嫉妒和埋怨。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笨拙的余墨阳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少谈论自己的成绩，每次发下成绩单，看了一眼就夹在书里，不会拿去和别人比较。无论别人考了多少分，他都会在一旁鼓掌。
然而那种小孩子炫耀一般的想法却从来消失过，他还是希望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开心地在众人面前炫耀所有的优秀和成功，得到一句夸赞，而不是得到一个恃才放旷，骄傲过人的评价。
当然，他也愿意为了朋友这样做。
李添似乎不介意他谈成绩，至少余墨阳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独有的骄傲的时候，李添会用他特殊的玩笑方式和他大闹，这让余墨阳在李添面前感到无比的放松。
班会结束后，余墨阳留下来扫地，李添带着球从楼上拍着下来，身边跟着几个同学，余墨阳在门口看见了他，“去打球？”
李添把球在食指上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的技巧，“你去吗？我教你。”
余墨阳指着手中的扫帚，“我要先扫地。”
“那我先去打，然后等你。”李添说着，又要把球拍在地上。
余墨阳赶紧拦着他，“以后不要在楼上拍球了，”他指了指楼梯间，“回声很大的，而且会传到楼下。”
李添不好意思地抱着球笑了，“听学霸的话。”
他一步跨着三四个台阶，很快就冲下楼去。
余墨阳扫完地在操场上看见了他，李添和几个男生在打半篮，看见他来和队友们说了几句，抱着场边的另一个球向余墨阳走来。
李添带着他找到一个空着的篮筐，余墨阳把书包放在栏杆下，卷起了衣袖。
李添指着余墨阳袖口漏出来的一点灰色大笑：“你怎么就开始穿秋衣了？”
余墨阳被他笑得不好意思，用力打了他一拳，正打在手臂上，李添怪叫一声。余墨阳道，“我妈要我穿的。”
李添一边笑着一边要求他复习上次交的运球动作。
余墨阳体育课上也打过几次篮球，这一次的动作比上次李添教他的时候要流畅些。
李添满意地点点头，“你会投篮吗？”
“投篮我会！”余墨阳以前喜欢往公园的投篮机，专门看视频学了许多投篮的知识，他站在罚球线上，微微屈膝，然后脚底一蹬，借着脚上的力气，手臂一展，手腕一抖，球直直地投进了篮筐。
“空心球！”李添叫好！这是说球投进篮筐时没有碰到篮筐边缘，直接从网中落下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叫好的，但是李添为了鼓励余墨阳这个初学者，卖力地拍手。
余墨阳被他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主动问道：“投篮之后呢？”
李添想了想，“要不试一下运球加投篮吧，我来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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