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冷你不听！”李添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给余墨阳。
余墨阳抽了一张擦鼻涕，剩下的在手里攥着。
烟花也不想看了，余墨阳越想越伤心，还不如就这样走了，免得看着李添难受。
也省得李添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还恶心。
李添也慢慢冷静下来，不再说话，搂着余墨阳安静地看着烟火。
烟花飞腾，余墨阳恍惚间觉得整个夜空的星星都掉进了李添的眼中。
“是不是要结束了？”余墨阳看着越来越灿烂的烟花问道。
“马上十二点了。”李添回答。
余墨阳吸了吸鼻子，把腿盘上来坐着，李添见状将他搂紧了些。
所有的烟花一瞬间都升上了天空。
李添回头抱着他兴奋地喊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余墨阳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
“你说，如果你朋友讨厌同性恋怎么办？”下课后，余墨阳和齐阳换了个位置，过来和王倩茹做同桌。
“好像还挺多的。”王倩茹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很多男生都讨厌同性恋，女生如果是看过耽美小说的接受度会更高些，不过也有很多女生讨厌。这好像是个社会问题。”
“为什么会讨厌呢？”这也是让余墨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为同性恋不会产生后代？”
因为他们做/爱的方式不一样？
明明很多小电影里也有男人和女人这样做的，这种行为更本不能用来泼脏水。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问题对于王倩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我尝试给你分析一下，你朋友是男是女？”
“男的，那天就是随口提到了这个话题，他反应好像很激动，”余墨阳趴在桌子上，手臂挡住了半边脸，看不清表情，“虽然……虽然我不是gay，但我也觉得他有点过分。你说男的讨厌同性恋，会不是觉得另一个人的东西恶心？”
“恶心？他们才不会觉得。”王倩茹嗤笑了一声，“绝大部分男人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觉得十分满意乃至万分自豪，他们是不会觉得恶心的。”
“我有一个猜想。”
王倩茹说道，“你想想，在过去的男权社会，女人都是被挑选的对象，男人随便就能对她们评头论足。就算是到了现代社会也还是这样。可是在同性恋群体中，男人狩猎男人，彼此地位平等，谁也不能挑剔谁，反倒要被别人挑剔，这不就是反抗了男性的权威吗？”
“感觉逻辑还有些不完善，”余墨阳点评道，“但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问题是，这个猜想很难得到验证啊。”王倩茹忧郁了，“许多人讨厌一个群体的理由永远都是那些脏话，你要真去问他们为什么讨厌，谁能说清楚？要是这些人能够理智系统地想问题，那就不会用脏话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脏话无法反驳。”余墨阳深有同感。
你解释得再多，再科学，再系统，对面一句**麻痹，你能回应什么？
Fuck吗？
从人与狗的对话降级到狗与狗的对话？
“不过要看你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果真的是那种强烈歧视的话，我或许会和那种朋友慢慢减少来往。”王倩茹耸肩，“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只要自己家人和朋友不是同性恋，别人的日子也懒得管了。这种勉强算是中庸的思想也算是给了同性恋一点喘息的机会吧。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反对意见很激烈的话，恨不得执行同性恋绝种酷刑计划的话，恐怕就说明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同情心和同理心，反对同性恋只是他宣泄极端情绪的借口，他总有一天会把这些极端的情绪带到朋友和家人身上。”
这样说，李添也不算太过分，他只是打了宗权，听李添说，他后来也没再跟宗权说过话。两人还在球队里待着，外面也没有关于宗权是同性恋的传闻。
其实余墨阳早就知道李添那是正常的反应，一个生活了十多年的直男突然接到一个男生的告白，打一架也是能让人想得通的。
大概是李添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太一样，他总觉得有一颗刺梗在那里，李添做的有些小事到他这里就会无限地放大。
他心里堵得慌，也没人可以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朋友拒绝了一个男孩的告白并说同性恋恶心，所以你伤心？
关你什么事啊？矫情！
马上就要期末了。
李添不愿意提宗权的告白，余墨阳不想也不敢提宗权的告白，都想着要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个期末。
篮球队提前停下了训练，李添下午没事做也不去操场上逛了，19班的班主任要求他们全班下午放学都要在教室里学习到六点才能去吃饭。
反正政策班的学生都是家里离市区很远的，全部都在住校。
李添多余的精力和怒气全部发泄到了学习上，刚开始那一周，他只要闲下来就能想到宗权的告白，让他十分排斥和恶心。
他和宗权在球队里合作得还不错，本来两个人可以做铁哥们，为什么宗权要……
他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喜欢另一个男人。
身上有的对方全有，女孩子那么娇小可爱，还有柔软的胸部，为什么宗权不可以去喜欢女的呢？
他只能不停地做事来让宗权离开他的脑海，避免自己越想越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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