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狻没有回答，但他红肿带着水意的嘴唇透出了他内心的动摇。
安可怒不可恕地看着他，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愤怒地样子落在了青狻的眼里，青狻从半撑半趴变成了一个跪在安可面前的姿势，握住了他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拉住他的指尖，低头轻轻一吻。
“等一等，再等一等，”青狻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等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
“你要控制什么？”简直是受了蛊惑，安可不能控制地问了出来。
他的神态竟然有点焦急。
青狻半垂着头，有些垂头伤心，又有些温柔地笑了笑：“等我能控制住自己，不让你受伤，或者能让你舒服的时候。”
安可觉得自己的脸慢慢热了起来：“别给自己找借口，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幸而青狻并没有被他的嘲讽激怒，他点点头：“上次是有点糟糕，那是我的第一次，说实话，我当时有点……意识不清。”
青狻原本是想道歉的，但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竟然让安可微微睁大了眼：“第一次？老天爷，你还是个处男？”
青狻十分无奈：“安可，你这么希望我变成树么？”
但安可显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一把年纪的第一次，天！”
“别再讨论这个了好么？”青狻叹了口气，说着又笑起来，“那次是有点不可控，”他偏过头，在安可的唇上安静一吻：“但，相信我对你的喜欢，好吗？”
说罢，他不再纠缠，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路过院门口时，注意到提着早饭僵直在门口的阿郁，显然方才院子里的情形已经被看了个**不离十。
青狻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冲他点点头，将食盒递给了追着他而来的了言。
“等一会儿再进去，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安可并不是安静了一会儿，他甚至安静了一整天，这一天青狻都没在露面，了言说他要处理一下那个着火的坑道，于是安可就得闲看的翻开了书。只是这一天他翻了三四十页，却一页页也没读进去。
他在傍晚时实在忍不下去了，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了言，拐弯抹角：“你还记得我来的那一次么？”
“记得啊。”了言不明所以地点头。
“我是说，你还记得折柳那一次吗？我记得他一开始明明是想和青狻……”
了言恍然大悟：“折柳一直喜欢神主啊，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喜欢到只剩捅破那张窗户纸了。那天是神主的成人祭，也是神之灵开始附身在神主身上的日子，根据一直以来的习俗，神主是要在那天成婚的。”
“成婚？”
“就是在大家面前完成契合，证明他选定了相伴一生的配偶，有能力庇佑我们大家了。”
“那他一开始成婚的对象是折柳？”安可立刻问了出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这句话接的多顺口。
“是这样的，神主如果自己有喜欢的人可以自己决定婚配的对象，如果没有，可以由我们大家来推举一个对象。”
“就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差不多吧。”了言点头，“我们都知道折柳喜欢神主，他平时又事事把神主放在第一位，大家当然就成人之美喽。本来是挺好的，谁想到……”
谁想到自己会出现。
安可在心里默默接上一句。
“对了，青狻说他当时意识不清，”安可决定绕到他想问的问题上，“为什么会意识不清？”
了言摇摇头：“意识不清？这我就不知道啦，毕竟我们都不是神主，安公子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神主？”
安可不答，但是脸颊却以可感知的速度热了起来。
了言见他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得罪到了他，心中惴惴，找了个借口退下。才走到门口，又见着端了热茶的阿郁木楞楞站在院子里，不禁暗叹一声自己命真苦，接过茶壶送了进去。
青狻直到夜里掌灯时才敲了敲安可的房门，安可给他开了门，他抱着一卷卷轴走了进来：“今天事情有些忙，这么晚了，原本不想打搅你休息。”
安可偏过头，看着桌上的灯烛：“打搅也不碍事。”
青狻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获得这样的答案，他看着安可飘忽不定的眼神，忽而一笑，岔开了话题：“要扑灭坑道的火大概还得有个几天，幸好孙长老把壁画誊了下来。他跟我说，你自己一个人看了那壁画许久，可是有何发现？” 说着，把怀里的卷轴放在桌上展开，正是孙毅行所画的那一副壁画。
奇诡的画面展现在眼前，安可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心中的不安，暗暗唾弃自己被**迷了大脑。
他指着画面上那些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我不认识，不是我见过的古代书法，你知道吗？”
出乎意料的，青狻点点头：“这些字我到认识，是一种用来记录音律的上古文字。”说着，轻轻哼唱了起来。
他平日里嗓音低沉，哼着曲子时也极是悦耳。美中不足的是曲调太过诡异，往往在安可觉得下一个音节就要滑过低音时，跳了一个高音。大概这种上古时期的音乐，比不得现代已经发展成熟的各类音乐。
青狻哼了几遍，安可越听越觉得曲子诡异，诡异之外，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好想在哪儿听过这个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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