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时候，不管是在天宫还是凡间，除非必要，我一般不会看别人在想什么，多不尊重人家。
这种情况下，就没什么尊不尊重的问题了。
于应凡的反常皆因他是想杀我的，那日楚云挚的死也并非饮酒过量致使。我也奇怪的很，就算是因酒色掏空了身体，也不至于喝酒猝死，果然是于应凡在酒中下了毒。
我扬手将酒杯扔在地上，白瓷酒杯碎开，酒液泼溅了一地，“于应凡，两次下毒，真以为我没有防备吗？”
他抿紧了嘴唇，手往袖子中探去，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刺了出来。
水墨丹青的画扇垂下，一道灵光射出，恰恰斜点了于应凡的膝弯，他腿一软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地上栽去，我趁机按住他的头，狠狠往地上一掼，咚的一声，他倒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
探了探他的呼吸，稳健有力，额头上也不过撞出个大包，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我缴了他的械，把那柄匕首收起来，又叫店小二进来，说菜里有老鼠屎，把我朋友吃吐了，吐晕了，让他撤了这桌酒菜，重新上桌干净的，店小二知道我们俩是国都出名的世家混子，忙不迭的道歉，下去准备酒菜了，我看着于应凡陷入沉思。
我的小厮非常尽职，我喊了他一声，立马从一楼蹭蹭蹭地跑上来了，我告诉他，于应凡在发酒疯，让他给我找条麻绳把这家伙捆起来，省的把这酒楼砸了还得我们掏钱。
小厮手脚也很麻利，小二这边刚上好菜，他就把于应凡捆在了凳子上，那绳子结实的，活像他和凳子长在一块儿了。
我让小厮自己去一楼点东西吃，到时候于应凡付账，小厮乐呵呵的下去了。
一桌子的菜，我提了筷子就开始吃，吃的差不多了，于应凡也就悠悠转醒了，对着我怒目而视。
“楚云挚，你这该死的东西，为什么还能活着！”
“不是，我怎么你了我就该死了，难道我俩有过不伦之恋？”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柳家的灭门惨案，你敢说不是你派的杀手！
可怜我柳家，不知做错了什么，整整十二条人命，竟被你这样的畜生夺走。真不知这世间天理何存，叫好人不偿命，而你这样的祸害却遗留千年。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那日我明明让你喝下数杯毒酒，为什么你还能活到今日！”
楚云挚做的事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很不明白，眼前这位如此义愤填膺是想怎样？
我说:“你的确是言辞激烈，豪气干云。只是不知道你要以何等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于应凡？”
他对着我破口大骂，说我虎狼之心，不配披一张人皮，我听的烦了，从桌上拿起一杯凉透的茶浇在他头上。
“前几日我请安时，可是看见你进宫和柳妃纠缠在一起，你们不清不楚的事情若是被我捅到皇上面前，你说，柳衿还会有活路吗？”
于应凡使劲睁了睁眼，呛咳两声后说:“别动我姐，我警告你。”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是说你那个皇后姐姐吗？我为何要动她呢？”
他冷笑，“明知故问，如今就算告诉你也无妨，如今的柳妃才是我的姐姐。于家，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我一时之间捋不清什么思绪，不知这于应凡为什么要称柳妃为姐姐。
柳家灭门，的确是楚云挚下的令，柳妃能从中逃脱并不奇怪，毕竟她是神仙。
可于应凡若是柳家的人，如今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想着，于应凡却威胁我:“你最好守口如瓶，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的，况且现在我姐进了宫，我现在的身份是于家的世子，你就不要想着动什么歪心思了，你讨不到便宜的。”
我说:“你到底是谁？”
于应凡说:“我是被你灭门的柳家柳锦，现在来找你报仇了。”
这我就不懂了。
他一个凡人，是如何转换身份，成为于应凡的呢？
于应凡在那边骂我，我在另一边思考。
我走近于应凡，用手掐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脸看我，与我目光相交，这样的俯视会使我有迫人的威仪。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恨意，我皱起眉头，问道:“近来你就没有发现我与之前有些不同吗？”
我不相信我和楚云挚是一模一样的人。
于应凡想也不想，“你什么意思？”
“你是柳锦，不是于应凡，”我放开他，一掀衣摆坐在椅子上，“我就一定是楚云挚，而非其他人吗？”
“楚云挚，你还在妄图狡辩，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你的恶行是无法被你掩藏的！”
“这样，说说你姐姐，你没有想过，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从一众杀手的围攻下逃脱的？”
于应凡说:“她吉人天相。”
我说:“你呢，你重生在于应凡身上，也是你自己吉人天相吗，
亦或是有人相助？”
于应凡说:“我没有。”
我说:“楚云挚在你第一次下毒的时候就死了，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云笈，如果你不相信，我们明天可以一起进宫，问问她。”
于应凡的眼中分明有了动摇。
也对，这要是真的楚云挚还能在这和他废话，早把他灭口了。
“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把你松开，让你回去。”
于应凡沉默了很久，才点头。
“来人，送于公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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