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去跟他道个别？”江澄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还是算了，他今日有课业来不了，我给他留了字条，也算是告别了。”顾心道。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知道，这些终究不过是托词，若是她真心想见，扒着窗户都要把人见到，哪管什么课业不课业的。
她是怕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更别提还醉了酒。顾心一想起那天蓝忘机看着她的眼神就头痛，那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如此直白，又如此渴望。
顾心叹了口气，觉得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弟弟突然变成男朋友什么的……真的有点承受不住啊……
“发什么呆，走了。”江澄拍了拍她，顾心这才回过神，同众人一起拜别泽芜君，这便下了山。众人在一起听学三个月，早已生出浓厚的同窗情谊，如今要各自分别，倒是有些不舍了。便有人提议道：“咱们走之前要不再去那家湘菜馆子吃一顿吧？”
“子霖兄此番提议甚好！听说那老板娘的丈夫近日远行归来，一手菜做的比她家厨子还好，当真是有口福了！”
“我以前倒是碰巧见到过他一次，可是看着岁数似乎比老板娘小，我还当是她弟弟呢。”
“年纪小又怎样，人家可恩爱着呢，只羡鸳鸯不羡仙！”
顾心：“……”
球球你们了，别再说姐弟了好吗？
半个时辰前，兰室。
“叔父。”蓝忘机再拜，却是倔强地不肯起身。
蓝启仁闭着眼睛沉默半晌，终是道：“罢了，你去吧。只是记住，今日课业尚未完成，快去快回。”
“是，多谢叔父。”蓝忘机再拜，谢过蓝启仁后便起身出门，步履匆匆地往山门口赶去。蓝启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倒不如何生气，反而更多的是惊讶。
他亲自教导蓝忘机近二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蓝忘机提出告假，原因却只是想为一人送行。
这江璟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能得忘机如此青睐？蓝启仁摸了摸胡子，颇有些想不通。
江璟……江怀瑾……
等等，这江璟，不就是上回和金子轩互骂的那个吗？
蓝启仁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家白菜要被拱啦！
忘机！不可同此人来往啊！
另一边，蓝白菜已经赶到了山门处，却不见众人踪影。
“二公子。”守门的弟子朝他一礼。
“嗯，”蓝忘机微微颔首还礼，“可有见到今日下山的各世家子弟？”
那名弟子道：“见过，他们已下山离开了。”
蓝忘机一愣：“已经走了？”
“是。不过江家二公子托我将这个转交给您。”那弟子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蓝忘机道。
“多谢。”蓝忘机点头接过，却是直接放进了怀里，等回到了静室才小心翼翼打开。
信封里只装了一张纸条，上面不过寥寥数语——
“我走啦，照顾好自己。”
像是写信人也觉得这一句话太过单薄了似的，落款处没有姓名，反而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
蓝忘机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半天，心却是慢慢沉了下去。
那日酒醒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静室的床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记得，身边却没有了顾心的身影，甚至在之后几日都没有见到人。他虽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本想趁今日送别之时可以问个清楚，却不料最终还是错过。
定是他那日醉酒之后做了什么……她才会对他避而不见。
“二公子，先生请你去兰室。”门外有弟子恭敬道。
“知道了。”蓝忘机将信重新收好，想了想，又取了个盒子细心装好，这才推门出去。
不管怎样……总会再见面的。
一年后。
“咻！”顾心最后一箭射出，稳稳扎在靶心。
“好！”“已是第二十一支了！”“小师弟好箭法！”围在一旁的师兄弟们顿时欢呼起来，顾心抹了抹汗，也是开心地笑了。
“不错，”江澄也道，“说不定还能在射箭大会上拿个前四甲。”
“嘿！”顾心放下弓，灌了口水，道：“这么没追求？要我说，就凭我和大师兄的箭法，前四甲能拿两个回来！”
“切。”江澄嗤笑一声。他知自己在射箭方面比不过他们二人，不与她争，但听她这稳操胜券的口气，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别家先不说，就说那蓝氏双璧，箭法会差？”
“那倒也是，”顾心想了想道，“那四甲分他们两个呗，剩下两个还是归咱们家。”
众人：……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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