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张口欲辩，却是惊恐地发现顾心挥了挥手，几个身穿黑衣的人从暗处走出来，一言不发地架着他就往外走。
“率先挑衅，私自斗殴，违反规定，罚。”顾心转身冷冷道。
“带下去。”
“是。”
“不，等等，不要，顾哥我错了，是我先动的手，你饶我这一回……”男人显然非常明白所谓的刑罚是什么，奋力挣脱着想要往前扑，被两边的人制住。
“不——”男人绝望地哀嚎一声，目光看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蓝忘机，表情瞬间转为狰狞。
“蓝忘机！你别以为有人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个外面捡来的，迟早……”
“啪。”
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小房间内诡异地响起。男人抬起头，在看清顾心手里拿的什么后顿时噤若寒蝉。
“你刚刚，想说什么？”顾心把玩着手中泛着冷光的伯莱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这会儿的她不复平常挂着微笑的样子，倒是和蓝忘机有些相像了。
“顾心。”蓝忘机看着她沉声道，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顾心啪的一声把枪拍在桌子上，开口道：“再度挑衅，重罚。”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蓝队，目标已锁定，是否现在动手？”耳机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伴着喀啦喀啦的电流声，竟让蓝忘机第一次感到有些犹豫。
“蓝队？”对方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焦急。
蓝忘机闭了闭眼。
“动手。”
之前的枪林弹雨他都不想去回忆，他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第一次感到有些难以面对。
房间里沉默着，安静的宛如没有人的长夜。
“嗤。”一声冷笑打破了寂静，面前的人抬起头，目光满是嘲讽。
“蓝……不，现在该叫你蓝警官了。”
她微微向前倾去，镣铐带起哗啦啦的响。
“我现在很想知道，五年前我救下你，是不是也根本就不是意外？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对不对？”
“蓝警官，骗了我这么些年，好玩吗？”
蓝忘机闻言动了一下，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般，抬头望向她。
“不是的。”他轻声道。
“不是？是不好玩，还是你没有骗我？”顾心又冷笑了一声，往后靠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可是我怎么觉得，蓝警官玩得很开心啊？”
蓝忘机皱了皱眉，忍不住道：“顾心，你别这样。”
“别叫我，”顾心漠然道，“我不想听。”
蓝忘机默了片刻，不再叫她，而是直接省去了称呼道：“你在的组织作恶无数，受到制裁是早晚的事……你该知道。”
顾心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倘若，我说我是个好人呢？”
她观察着蓝忘机的脸色，见对方依旧是面无表情，又笑了。
“也对，你怎么会信。”
她像是一下子丧失了谈话的兴趣，歪过头去不看他，摆明了不愿意再继续交谈。
蓝忘机看着她这样，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涩。他轻声道：“六年前，我被上级安排潜入组织，获取情报。那次事件的确是设计好的，但……”
“但遇见你，的确是场意外。”
顾心眼皮动了动，依旧是没有说话。
两人默默相对，皆是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蓝忘机起身：“我先走了。你好好……”
“蓝湛。”顾心忽然叫住他。
蓝忘机动作一顿。
“蓝忘机”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潜入组织而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蓝湛，可这件事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连顾心也没有，她又是怎么……
“蓝湛，”她又叫了一声，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喜欢我？”
蓝忘机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在触及她的目光后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低下头，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顾心见他这样，像是笑了一声，不似之前的冷嘲热讽，而是发自真心的笑。
“如果我说……”她凑近了他的脸，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到他的脸上，激起浑身的痒意。
蓝忘机面上依旧不动，胸中却心跳如擂鼓。
如果什么？她想说什么？
“……算了。”她又重新靠了回去，闭上了眼。
“你走吧。”
蓝忘机心乱如麻，几乎是有些仓皇地站了起来。他想要暂时离开这里冷静一下，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顾心的脸色。
顾心闭着眼，脸色却是惨白。她艰难地喘着气，脸颊鬓角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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